突然间,她灵感激发,眼前光明,仿佛见到了做梦都想不到的大宝藏,她鼓掌喜道:“真是神了!你当真聪明,怎想得到这法子?”
形骸道:“此言差矣,怎是我想到的?我也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罢了。那位教我的师太说过,这法子叫‘天脉法则’,窥宇宙之心,悟大道之秘。若是有缘之人,不必借助道符,也可以冥想学法,但见现象,可明其理。”
玫瑰道:“啊,你这人还认得什么师太?交际也忒杂了些。”
形骸苦笑不答,又道:“只是这天脉法则与神道教所传的星知一脉水火不容,还是莫要让他们知道就好。”
玫瑰点头道:“似乎这天脉法则所学法术皆可用于大处,而符华法所学却只用于小处。两者各有千秋,虽未必大强于小,可却跟近乎上苍之术了。”
形骸道:“我那位师父说过:‘蚊虻终日经营,不能越阶序;附骥尾则涉千里,攀鸿翮则翔四海。’咱们这些渺小虫子,若借助天地之力,非但能爬上阶梯,更能上天入地了。到此地步,所学已非道法,而是仙法。”
玫瑰原本来此学艺,一则是为了见形骸,弄清沉折西海之行真相;二则是对道法颇为好奇,想要借鉴一番,可其实仍抱着浅尝即止、广开眼界的念头,并不以为这‘法派’能胜过她‘兵派’。然而到了此时,得闻这浩瀚无垠、深邃无极的天脉法则,她这才真正感到‘法’之可怖,人之微小,起了虔诚之心,苦学之念。
她叹道:“师兄,我不回天兵派了好不好?就留在神道教学艺。”
形骸奇道:“这使得么?”
玫瑰神情忧郁,笑道:“使不得,我只是说说而已。”
形骸心想:“她眼神怎地如此凄凉?有些像安佳...被我刺那一剑时的模样。”
玫瑰又道:“师兄,刚刚那重宫是冲着你来的?”
形骸只能答道:“不错,只是连累了旁人,我好生过意不去。”
玫瑰道:“与你在西海之事有关么?”
形骸身子一震,心下思索:“我...要将此事告诉她么?可这件事太过重大,怎能.....不,不,我能领悟天脉法则,正是她带我出来散心之故。而她帮我重创重宫,也算有恩于我。她已与盗火教结仇,我若再瞒着她,还算得是人么?”
想到此处,他道:“师妹,我将西海际遇全说给你听。”
玫瑰眼眶一红,笑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终于打动你啦,放心,这件事我听过之后烂在心里,谁也不告诉。”说着又做了个守口如瓶的手势。
形骸道:“这事还要从师兄捉我上了贼船说起....”遂说了他如何杀木格,如何跑到沉折帆船上,沉折如何孤身前往西海,两人如何遭遇海盗,如何出入普修古墓,如何前往苏母山,如何抵达荷叶国,如何遭遇盗火教,如何遭亡人蒙追杀,如何被荷叶国捉拿,又如何从麒麟海逃脱。
他与沉折经历着实太过离奇,太过惊人,向任何常人说起,多半会被视作信口开河、夸大其词。但玫瑰听在耳中,却有拨云见日、醍醐灌顶之感。她这才明白形骸与沉折之所以有这般能耐,如此武功,绝非是撞见好运而已,而是从一次次出生入死,一次次危险厄运中磨砺而得。
形骸并未向玫瑰说他与沉折死而复生之事,此事如龙身逆鳞,实是两人最不愿触碰提及之处。如此也算不得欺骗,玫瑰也不必知道得太为详尽。
玫瑰颤声道:“原来...竟是这样。我听人说西海上起了大雾,墨从那里再难远航了,莫非这也是盗火教捣的鬼?”
形骸只能说道:“我也不知此节。”
玫瑰道:“我原先还恼你们...你们远胜过我,听旁人说你二人走运,我还暗地里赞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