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屋里满是草药、书籍、木雕、风水罗盘,羊鹿头骨。葛长英说起春天崖间剧变,又说起形骸、沉折所受的伤,最后又喜滋滋的告知自己病愈之事。
塔木兹一张脸皆掩在长毛下,不知他喜怒如何,他听完述说,叹道:“谁能想到,这乱毒症竟唯有冥火可医?”
葛长英说道:“师公,我的病真全好了么?”
塔木兹说道:“经过我数次尝试,乱毒已遭遏制,而这一次更从根源上施救,纵然未好,可以你的功力,已再无大碍了。”
葛长英又问道:“即使是我,以往也一直不知道世上另有这等神火,这群活尸更仿佛突然凭空冒出来似的。你知道这些盗火徒么?”
塔木兹犹豫刹那,道:“他们由来已久,并非近期新生,只不过一直避世隐居,直至近日才被人教唆作恶。”
葛长英昂然道:“我功力复原之后,要将这群活死人全送回墓地去。”
塔木兹摇头道:“他们并非死者,而是生者,与你我一样,也是由神火觉醒,不过这神火受上苍惩罚,他们身世实则凄苦。”
葛长英答道:“但他们欺到头上来了,那就半点不值怜悯。”
塔木兹顿了顿,说道:“我去见过他们那教主亡人蒙。”
葛长英与形骸惊呼起来,道:“与他交手了么?”
塔木兹道:“只是远远观望,并未交锋,我粗略评判,此人功力或许更胜过你与马炽烈一筹,你与他相斗,未必能胜。”
葛长英动容道:“他竟如此了得?我倒想试上一试。”
塔木兹缓缓摆手,道:“你大病初愈,尚需静养,三天之内,无法使动月火玄功。我熬些草药,你服下吧。”
葛长英到了塔木兹面前,似真成了调皮的少女,吐吐舌头,笑道:“师公的苦药,我可是怕极了。”
塔木兹的木杖在地上一敲,一根蔓藤从地面升起,如仆从般从抽屉里抓药,仿佛药碗研磨,随后放水烧火。形骸看得甚是稀奇,塔木兹却抓上他右臂右腿,形骸已然麻痹,丝毫不痛。
葛长英急道:“师公,你务必救他一救,他为咱们麒麟海立下天大的功劳,咱们非报答不可。”
形骸心情忐忑,不知自己是否有救,抬头一瞧,却见塔木兹眼中似闪着喜悦的光芒。他问道:“大师,你笑什么?”
塔木兹道:“你这放浪形骸功是和谁学的?”
形骸惊的一颤,道:“大师,你听说过这功夫名字么?”
塔木兹咧嘴微笑,神色慈祥,形骸心头一宽,深信这老人绝无恶意。
塔木兹说道:“你是无师自通的么?”
形骸低头道:“我从小就做噩梦,在梦里被海中的怪物一次次咬死,我怕的要命,于是耳中就响起一首曲子来,那曲子...似叫做放浪形骸歌,我听着听着,不再害怕,而这邪门功夫,就是从那时起学会的。”
他提及往事,心中酸楚,不由得哽咽,哪怕经历这许多磨难,撑过生死一线的时刻,他已非一个月前那软弱少年,但面对眼前这和蔼的老人,他不自觉的信任他,觉得自己又有了依靠,可以显露脆弱的一面,尽情向他诉说,而这老人定会设法把自己救出苦难。
塔木兹道:“放浪形骸歌,放浪形骸功,孩子,你莫怕,这并非邪术,天地间再没有比它更正,更可敬的功夫了。”
形骸喜道:“大师若当真知道,还请指点迷津,我一直....不明白它的来历。”
塔木兹避而不答,转而说道:“你眼下的伤,是因冥火强盛,引起反噬,你原本体内冥火已至第四层,等若龙火功第五层,可经此一事,消耗太大,身躯与真气不协,致使骨骼残缺。唯有永久以冥火替代。”
葛长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