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失重让艾蒂安短暂脱离座位，摄影镜头下，他的表情就像是一副渲染绝望的美术作品，瞳孔中透着飞机的倒影，张到极限的嘴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像是小提琴拉出的长音。
飞机机动性太差，根本比不过能灵活移动的直升机，毕方只能赌一把。
驾驶员神色一喜，对面开飞机的好像是个愣头青，直升机俯冲速度还要快上一倍都不知道吗？竟然主动降低高度？
正好，早结束早歇息，他还要回去接刚上小学三年级的女儿呢。
直升机骤然加速，紧紧尾随在飞机身后，距离被拉近到不足两百米，对于飞机来说几乎就是触手可及。
如此高的速度，短短几分钟内大雁便开始体力不支。
雁鸟的时速在七十到九十之间，短时间可以爆发超过一百，但无法长时间坚持，眼下它们快掉队了。
“能打到吗？”
约翰尼盯着两百米外的雁鸟激动不已，这是他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他不需要飞机停下，只需要让雁鸟死光！
“不行。”队长摇摇头，他们只是普通警察，枪法没那么准，至少百米内，他们才有把握打到雁鸟而不伤及飞机。
该死！
约翰尼怒骂一声，看着被警长护起来的枪支烦躁不已，但转眼看到越来越近的飞机又按下内心的躁动。
这一刻他的注意力全在毕方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手机来电。
矮山之间，山脉连绵，两架飞机大鸟般于谷底穿行，就像彼此相知的舞者在跳一曲华丽而惊险的探戈。
飞机飞得极低，艾蒂安甚至能感受到有时会有树枝剐蹭到浮筒，只要再低一点，绝对会机毁人亡！
毕方让飞机划过森林，绕过矮山，却始终甩不掉身后的追兵。
直升机总能稳稳地缀在最后，一如戏谑猎物的捕食者。
此情此景，驾驶员再次放慢速度，生怕逼急了对方，直接坠毁在自己面前。
“艾蒂安，坐稳了！”
毕方突然间大喊一声，吓得艾蒂安再次抓紧座椅，五指深深嵌入坐垫之中，几乎要抓破皮革。
两者此时距离已经不足一百五十米！
毕方踩着踏板，将飞机转向开到最大，故技重施，绕到一座矮山身后，再度利用山体遮挡住直升机的视线。
看着消失在面前的飞机，驾驶员不以为意，只要几秒钟，他就能再度看到对方的身影：“没用的，那么多次，还没记住教训吗？”
抱有如此想法的驾驶员绕过矮山，忽然愣住了。
眼前群山郁郁葱葱，连绵几百万公顷的森林沿着山势起伏，浓密的云杉、赤松和五针松密不透风地交错生长，组成层层叠叠的波涛。
如果不是任务，一定会是个野营的好地方，天空澄澈如洗，万里无垠。
可是，
飞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