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逆上袭取江陵、襄阳,退可自保豫章、庐江,比之现在分散驻军于豫章各地要省力的多。
“公谨练兵于柴桑口,不知如何?”高宠眺望江心,目光切切说道。
鲁肃笑道:“宠帅既心痒痒,何不坐船逆江而上一窥究竟!”
瞧着高宠眼神中的那一份炽热,鲁肃知道高宠又按耐不住心中的血性与冲动了,对于高宠来说,安逸太久也许并倒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龙蟠虎踞,若能让荆南与扬州连成一片,我等以半壁山河面北相望,何惧哉!”被鲁肃一语道破心思的高宠不禁哈哈大笑。
年复一年,十月的下邳,又是秋高马肥的当口,这样的乱世,这样的时节是刘备最喜欢的,乱世征伐才是英雄豪杰纵横驰骋的舞台。
歌舞升平,碌碌一生对于刘备来说,是不能想象的。
昔日从师大儒卢植之时,他便立志涤荡邪恶、恢复大汉盛世,如今二十载岁月匆匆,同窗的公孙瓒风光一时,却又如草木般化为灰烬,自己也曾占据徐州膏腴之地,但转瞬间却又失了根基。
虽然寄人篱下,刘备却始终不曾放弃过信念。
“唯越挫越勇方显男儿本色。”每每在夜深无眠之际,刘备都会用这句话来自勉。
当年讨伐董卓的关东群豪,至如今剩下的已是寥寥,孙坚、袁术、公孙瓒、韩馥、刘岱这一个个响当当的名字都追随着云烟而去,留下的无一唯外都是强者。
这一日,天空中风和日丽,正是操演军马、整训兵卒的好时候。
刚从演军场上回来的刘备一脸的汗水涔涔,丰腴宽厚的额头上,已不经然显出了几道皱纹,自响应刘虞起兵讨伐黄巾以来,数度颠沛流离,刚刚四十出头的他在不知不觉间已有了些许疲态,不过,他的眼神却依旧坚毅果断。
卸下身上的披风,在一身淡黄锦铠包裹下,刘备的身躯挺拔矫健,这是他一直不懈练习武艺的结果,与被酒色淘空了身子的袁术、公孙瓒之流相比,刘备足以自傲。
“剑如厮——唉!”刘备轻叹一声,将双股剑从腰间解下,放到案几上。这两把剑追随自己已经近十年了,如今剑锋依旧,持剑的手却多了几道突起的青筋。
恍然中,刘备的手摸向了腰间的玉带,紧束的锦袍中是一份滴血的诏书:——近日操贼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
这诏书上的一字一句刘备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没有实力作保障,要想对付曹操无异痴人说梦。
“大哥,车胄这厮端是可恶,凭什么他的部曲一个个喂得挺腰叠肚,而让我等兄弟饿肚子吃西北风。”张飞黑着一张脸,手持鞭子气冲冲的踏步而入。
吕布亡后,为牵制和监视刘备的动向,曹操命车胄为徐州刺史,掌管州郡政务,徐州大小官员的任免、钱粮的征购、盐铁的调运等一干要务尽由车胄一人说了算,而刘备仅作为客军驻兵于下邳、彭城,不仅没有管理地方的实权,而且连己军粮草都不得不仰仗车胄之鼻息。
那车胄本一谄腴小人,一朝得势自是得意万分,徐州屡经战乱,粮食本就不足,车胄又要中饱私囊,克扣军粮自然成了家常便饭。
“三弟,你又忍不住鞭笞士卒了?”刘备扫视张飞手中的皮鞭,喝斥道。
张飞黑脸一怔,支吾道:“这帮冥顽不化的杂种,个个吵着要跑到曹军那边去,不杀杀威风他们还不飞上天去。”
刘备叹息道:“三弟,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动不动就体罚他们,要体恤爱护士卒,无论是谁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