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么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要是没有你的帮忙,最后会不会走向另一个结果呢?这谁也无法保证。”
方乔知道,周学义这是被压抑的狠了,心理负担太重。
明明是做了好人好事得了回报,反倒觉得自己不配。
方乔宽慰她道:“寒天正月里,那么凉的水里,不是所有人都有跳进去见义勇为的勇气的。一条人命的重量,你不用妄自菲薄。”cascoo.net
周学义抿了抿唇,没说话。
方乔对着这位仿佛锯了嘴的葫芦一般,且固执的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
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翻过高岗回到路上,对程柏东说:“咱们走吧。”
程柏东点点头,重新启程。
边走边问:“刚刚怎么回事?”
方乔‘害’了一声:“别提了,一群毛孩子欺软怕硬。”
程柏东不解:“周学义不是挺能打吗?”
他记得,上回小强结婚的时候,周学义动手收拾人动作麻利的很,怎么会任由一群小孩儿欺负?
方乔无奈:“他是能打,但心里有顾忌,不敢还手。你也知道他家那个情况,成分不好,人人都能踩一脚,他一时还了手倒是痛快,怕连累的家里。”
程柏东理解周学义的想法。
男子汉大丈夫,自己挨些打受些委屈不要紧,不能因为自己害了家里的老老少少。
只是他却不赞同他的做法。
办法总比困难多,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总不能因为害怕,就因噎废食了。
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并不会因为你步步退让就大发善心的放过你!
日子已经这般难过了,不管怎样,总好过这样被温水煮青蛙,一直被逼到绝路上去。
回到家,方乔还惦记着这个事,看见三婶在家,便把遇见周学义被一群毛孩子欺负的事儿,跟她说了。
至于周学义让她传的话,她没说。
还是那句话,三婶感谢他对自家闺女的救命之恩,乐意往他家送东西,他如果真不想要,自己会跟三婶说的,用不着她多嘴在中间传话。
三婶皱着眉头,低咒了一声:“又
。是这群熊孩子,真是无法无天了,回头我非得找他们爹娘说道说道去!”
方乔有些担忧:“我听周学义说,这群熊孩子的爹娘都不是讲理的人,回头别再叫她们倒打一耙,再连累了你。”
小孩儿才五六岁就熊的不让说,料想她们爹娘也不是什么善茬。
三婶轻哼一声:“倒打一耙?能的她们!这群人看人下碟,也就能扯着大旗欺负欺负周学义那家子老的老小的小的,换成别个,你看她们敢吗?”
三婶拍拍方乔的手,说:“至于连累……你放心,我婆家娘家往上三代都是贫农,根正苗红的很,她中伤不了我!”
这两年,三婶跟王秋菊在一块相处久了,当婆婆的被王秋菊这个做儿媳的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她身上的那股子的泼辣劲儿。
为母则刚。
她以往软弱,自己立不起来,还害的闺女在自个儿的手底下受尽了委屈。
好在,现在学着立起来也不晚。
她当长辈的,总不能一直躲在儿媳妇的后头躲着。
周学义是她家的救命恩人,她多多少少都要尽份儿心。
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清早,三婶在自家的菜园子里摘了俩茄子并两根黄瓜,往隔壁种庄去了。
三婶刚走了没多久,程大姑就来了。
寒暄过后,她问老太太:“娘,我三弟妹呢?她不在家?”
老太太‘嗯’了一声,抬起松弛的眼皮瞥了她一眼:“你找老三家的有事?”
程大姑笑了笑,说:“是有点事。”
“啥事儿?”老太太问。
程大姑没说,只道:“既然她没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