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将她抱紧了几分,她这一病就病了大半月,身子骨都瘦了不少。
他有些心疼:“西北乃是寒苦之地,你又何苦跟来受罪?”
“我若不跟来,回头你另娶她人,我怎么办?”
还好她来了,不然这铁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花。
指不定等到两鬓斑白,也等不到他来娶自己。
虽说前不久他已经答应要娶她了,可这婚事没真正定下来,她这心里总有几分患得患失。
苏清河却是极轻地笑了下:“你不是已经跟大祁的太子做了交易吗?”
龙麟瞳孔地震:“你,你怎么知道?”
苏清河却是不准备回答,他的大掌覆上龙麟的眼睛:“时辰不早了,睡吧,明日还要早起收拾东西呢。”
后日,他们便要启程回淀京了。
龙麟却是不依不饶:“你不说我睡不着。”
苏清河只能无奈道:“那日,你去找殿下时,我也在。”
他并非有意偷听,而是尉迟璟约他去的。
他并不知道殿下还约了龙麟。
当时,他就坐在屏风后,静静听完了听完了他们的交易。
龙麟轻咬着唇瓣,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一股莫名的酸涩,瞬间涌上心头:“所以,你才答应娶我?”
难怪,再次相见,他对自己如此温柔体贴。
“当然不是,我若不喜,谁也强求不了我。”
苏家几个孩子中,他的性子最为温和,其实,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倔。
他是苏家长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家中长辈对他呵护有加,便是边关的叔伯也对他宠爱至极。
以至于,将他养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小时候的他,比苏文泽还要桀骜不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在边关时,他就像是脱缰的野马,缰绳一松开,他立马就跑得没了影儿。
武将们不拘小节,在他们面前,他可以完全放纵自己。
后来,他不得不回到淀京城。
这里,规矩繁多,就像是住在一个牢笼里,上面加了一层又一层的枷锁。
他一点也不喜欢淀京城。
他喜欢边关,他想回到边关,想回到父亲身边。
直到。
他无意间听到了很多诋毁苏家的话。
苏家祖辈原就是悍匪出身,因为这个,朝中不少人都看不起苏家。
尤其是那些自恃清高的文人墨客。
在学院时,更是有不少人拿此当做笑柄,谩骂诋毁。
可他们却不曾想过,他们能够安心在这片土地上舞文弄墨,不就是因为有人在为这片土地抛头颅,洒热血吗?
他们一笔一画,沾的都是前线将士的血泪。
可到头来,他们却没有半分感激,自以为背了几句诗词,识得几个字,便高人一等。
苏清河哪能受得了这个气?
自然出手将他们狠狠揍了一顿,他打得很狠,几乎是下了死手。
那件事闹得很大。
几乎闹上了衙门。
后来,母亲带着他,一家一家的道歉。
他第一次,看见温柔的母亲如此卑躬屈膝,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如今再想起,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不可置否的是,当年的母亲,给他上了深深一课。
也就是从那件事后,才有了如今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