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她?”
江正川看了看她,再看向小女儿:“妍妍说了什么?”
“她骂罗铭是个烂人。”
“你胡说!”孟妍妍再次跳脚,“我明明说的是你......”
说了一半的话被江正川打断,他肃着脸训斥孟妍妍不许再说,也没再提让江葶道歉的事。
江正川自然知道孟妍妍肯定还说了别的话惹怒江葶,可也不能放任她胡言乱语说罗铭的不好。万一习惯了在外面说秃噜嘴传到罗家耳里,那就是真的得罪人了。
孟文月给江葶准备的是一身香槟色束腰及膝小礼服。对于刚刚二十岁的江葶来说,这个款式和颜色其实略显老气,但完全遮盖不了她一身风华。
江葶仔细端详着落地镜中的自己,身形高挑、肤色莹白,五官则偏向明艳,潋滟的眉眼,眼角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梁,抹着橘色口脂的菱形唇瓣。
江葶从镜中移开视线。
她厌恶江正川,却继承了他的好相貌。
程家和孟家是多年的生意伙伴,关系十分亲密。孟老爷子身子不好没能来,孟文月和她大姐则都收到了请帖,携家带口前来贺寿。
孟家只有两个女儿,孟文月和大姐因为孟家家产早年闹得很厉害,如今只是面子情。孟妍妍和表哥表嫂关系却很不错,在宴会厅里一看到两人就立即朝他们挥手。
孟妍妍表哥沈绪的目光却越过她落在后面的江葶身上,脸色顿时有几分尴尬。
一旁的表嫂庞清薇掩去眼底厉色,挽起沈绪的胳膊,冲他甜甜一笑:“我们过去和妍妍打个招呼。”
孟妍妍主动迎上前,问沈绪和庞清薇蜜月玩得怎么样,一边说一边还故意拿看笑话的眼神去瞥江葶。
孟家的人对江葶都不怎么友好,除了曾经的沈绪。
从小到大她在孟家受到欺负时,沈绪只要在,都会站出来维护她。每年生日,除了奶奶,就只有沈绪会送她亲手制作的礼物,和她说生日快乐。
沈绪的喜欢炽烈而鲜明,哪怕她讨厌孟家人,可还是感动于他的用心。
沈绪比江葶大五岁,两人曾约定等她高考结束就在一起。
可是,江葶得知自己被江城大学录取的同一天,却从孟妍妍嘴里听到了他和大学校友庞清薇交往的消息。
庞清薇父亲是沈绪就职国企的二把手,沈绪急于崭露头角,需要他的提拔。
自那之后,两人再无交集。
如今再见,江葶发现自己心底竟然毫无波澜。
她果然是江正川的女儿,遗传了他的冷情,多年感情说放下就能放下。
江葶懒得配合孟妍妍自以为是的拙劣表演,看也没看沈绪,越过几人往宴会厅外面的露台走去。
举办寿宴的宴会厅在二楼,露台外面的草坪中央有一个喷泉池,四周围着鲜艳的蔷薇,景色很美。
江葶双手撑在铁质栏杆上,闭起双眼感受着迎面拂来的凉风,表情难得惬意。
再睁开眼,忽然和草坪上迎面走来的男人四目相对。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定制的深灰色西装,挺拔修长,举手投足间,有股属于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
一行五六人里面,江葶一眼就看到了他。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