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太子府的管事,是我的左膀右臂,你们的主要职责是使每个人各称其职,对下要刑赏无私,对上要能犯颜正谏。而不是每事必报,用采买了多少鸡蛋、线头这样的事情来烦扰我。”
六位管事面露愧色。
他们不是故意要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烦扰赵学尔。
只是他们原本就各自管理着各司的事务,尤其对主子们的事情要上心,任何细枝末节都要考虑周全,唯恐呈上来的东西被主子们挑出刺来。
虽然他们也明白赵学尔是在提拔他们,只是他们习惯了打理各司的细务,还没能从执行者的身份转变为决策者。
这才总是出现像流水账一样的陈条,不能令赵学尔满意。
管事们走后,赵学尔按了按额角。
最近既要关注前朝朝政,想办法应对康宁公主,又要打理太子府庶务,实在有些疲累。
不为见状,心疼道:“这些人真是笨,太子妃都教了这么久,他们还是学不会,把太子妃都累坏了。”
如鱼走上前来为赵学尔按摩,安慰她道:“太子妃也不用心急,他们都是各司的管事,能坐上这个位子的人,都不是笨人。不过是因为时日还短,他们还没有适应太子妃的做事方法,等时间久了,他们自然就能够为太子妃分担府中的事情了。”
赵学尔点了点头,心想如鱼说得有理,有些事情确实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不会儿,小丫鬟来报:李继来了。
李复书前些日子与赵学尔提过,要把李继养在她的膝下。
不过赵学尔没有时间照顾李继,便仍是让姜无骄照料李继。
只让李继每五日来请安一次,并且在请安的时候检查他的课业。
李继与当初赵学玉一样,是在上午下课后来找赵学尔,并且把近些天的课业带来给赵学尔检查。
赵学尔仔细检查了李继的课业,发现李继抄写的《论语·公冶长》中的第那句‘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中的‘圬’,写成了‘朽’。
她指着后面的那个‘朽’字,问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李继随意扫了一眼,大声道:“不知道。”
“不知道?”赵学尔问道:“老师让你写的时候没有教你吗?”
赵学尔知道李复书给李继请的都是最有才学又品性高尚的老师,绝不可能敷衍了事,只让李继抄写而不给他讲解其中的道理。
李继却想也不想地就道:“没有。”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赵学尔知道李继虽然聪明,但心思却没有放在学业上,甚至有些厌学。
不过小孩子嘛,总是好玩好动的。
不能指望他自己有能有多强的学习意识,得有大人在一旁教导才行。
赵学尔知道李继是在扯谎,也不揭穿他,只道:“你这个字写错了,应该是‘圬’,而不是‘朽’。‘圬’是抹墙、粉刷的意思。所以整句话的意思是腐烂的木头不可以雕刻,用脏土垒砌的墙面不堪涂抹。常被人们用来形容一个人始终无法改造,品质败坏到极点,无药可救,或指事物和局面败势已定,无可挽回。”
李继心不在焉地听着,不吭声。
赵学尔把作业还给他:“既然写错了,你就把这张再写一遍。”
李继一听要重写,一改方才的漫不经心,像炸了毛的鸡一样大声叫道:“太子早就检查过这些课业了,他都没说我写错了。”
赵学尔挑了挑眉,有些讶异李继的反应。
李继几次到她这里来,每次与他说什么,都是懒洋洋地应着,还从没有像这样激动过。
不过就算他声音再大,赵学尔也不会怕他。
“太子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