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弗思与江学文在第二日的中午时分,到达了定西军的驻扎之地。
此时,张厚正与将领们在帐中聚会庆祝,分案而食。
自从狭关道之战后,张厚便日日在营帐之中设宴,犒赏定西军中的将领。
与承平军中的离殇愁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将领恭维张厚道:“这次在狭关道大败朔方,承平军损失了一万五千人马,几乎全军覆没,而咱们定西军却只损失了几千弓箭手,这全都仰赖将军神机妙算。柳将军以身殉国,多亏将军带领咱们奋勇杀敌,才能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此次将军回了京都,定会得到陛下嘉奖,三公可期呀!”
柳举直已经死了。
平西联军中职位最高的人就是张厚了。
怎么向上面报军功,还不是他说了算?
此时不巴结他,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再巴结他呢?
张厚假假地谦虚道:“张某人哪里敢期望三公呀!”
一群人又恭维了张厚一番,他才故作忧心地道:“如今盛金虽然撤出了南唐,却驻扎在清州不肯离去,清州与承州隔界相望,一旦我们撤军,盛金必然再度攻城,承州还是危险得很呐!我已经奏请陛下留在承州抵御朔方,只等圣旨下来,定西军就能拔营入驻承州啦!”
张厚的话中,竟然丝毫没有想要回京都的意思。
反而明显地表现出想要留在承州的意愿?
那将领疑惑不解地道:“将军为何不趁此机会回京都,封公拜爵更上一层楼?承州偏僻之地,将军留在承州哪里有京都守卫大将军的尊荣?”
张厚是京都南城守卫大将军,与其他三位守城将军共掌京城戍卫。
这是当权者极为信任的人才能担任,实打实的位高权重。
所以张厚说要留在承州,那位将领才会如此惊讶。
张厚不在意的挥着手道:“只要是为了南唐的安定,牺牲个人的前程又算什么?”
张厚此时的模样,仿佛在他心中,国家安定真的比个人前程更为重要。
这时士兵来报,柳弗思求见。
“哦?柳家女公子找我做什么?”
张厚思忖片刻,先是想着柳家人如今都恨他入骨。
柳弗思此时来找他,定然不会是有什么好事。
然后又想着柳弗愠都不敢把他怎么样,柳弗思一个小丫头,他就更不用放在眼里了,索性让他看看柳弗思玩的什么把戏。
最后又想着前两日柳弗愠拒绝了他入驻承州,也许如今后悔了,却拉不下脸面亲自来找他,所以才派了柳弗思来迎他入承州呢?
张厚自持承州必须依仗定西军才能抵御朔方强敌,无人敢在这个时候害他。
尽管他不知柳弗思的来意,还是让人把她带了进来。
柳弗思与江学文被带入帐中。
张厚道:“你是柳将军家的女儿?找我做什么?”
柳弗思拿出元帅令牌,笑意盈盈地道:“想请张将军看看这元帅令牌是不是真的。”
柳弗思此时的模样就像一个乖巧的邻家小女孩,天真烂漫。
张厚一见元帅令牌,顿时两眼发亮。
虽说如今定西军在他的掌握之中,但元帅令牌在别人手中,总是不能让他放心。
他心中暗喜,莫非柳弗思是来给他送元帅令牌的?
张厚故作淡定地扫了一眼令牌:“这令牌自然是真的,但是柳将军为国捐躯,我已经禀明陛下,请陛下再择一位德才兼备的大将军做元帅。我是联军副帅,在新元帅到来之前,就由我先代为保管元帅令牌,代行元帅之职。”
张厚说着话便伸手去拿令牌。
柳弗思手一缩,张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