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一家也很简单,两个老人,两个孩子,两个大人。
家里唯一一个成年男人担起了赚钱的责任,赡养父母妻儿。
两位老人身体结实,却放弃了家里的土地跟着小儿子跑来陌生的城市,就是为了帮他减轻压力。
不过只来了二十多分钟,宝珠就通过宏禄知道了二叔一家近年来的情况。
二叔有秀才功名在身,却没有继续科考,也不做教书先生,而是为大户人家做账房先生,负责记录账目,顺便教学徒。
当学徒学会做账了,他这个账房先生就会被辞退,辗转到下一家。
偶尔也抄书代课补贴家用。
这样虽然枉费读书之苦,却让这个需要大笔开销的家庭撑了下去。
非是没考虑过从仕,但一个没有背景的农家子拿不出贿赂,也没有人脉,只会被故意忽略。
秦大柱刚坐定,就要他赶紧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谁也说不准雨要下多久,当然是越早走越好。
“我不会走的。”秦承志避开了大哥的目光,手指不安的蜷缩。
但他的声音却又无比的坚定:“我不可能抛下玉竹,她的身体经不起半点颠簸。”
秦承志的妻子刘氏本名刘玉竹。
秦大柱看他的表情不太对,心里咯噔一下,“你老实告诉我,弟妹的身体是不是不行了?”
没有回应。
宏禄不可思议的看着爹,眼睛瞬间就红了。
秦大柱看见他不吭声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揪着领子把他拎了起来,“你想干什么?留这殉葬!?你让爹娘,阿福阿禄怎么办!”
“想把一家人的责任都甩我身上,门都没有!”
“多少年了?你这性格真是一点没变。”
不管他说什么,秦承志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像聋了一样。
秦大柱狠狠照他脸上打了一拳,把他丢在地上。
看他往地上吐出一口血沫子,俊逸的脸青肿变形也没动一下眉毛。
但宝珠却伸出手把二叔拉了起来,“我想去看看婶子。”
秦承志转动眼珠,见是她笑着摇了摇头,“你去了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把将死之人救回来吗。”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回原位。
“既然你们要走,路上带着粮食行李不方便,我这儿还有些存银,都拿着上路吧。”
“我不会死在这儿的,但我要把……后事都安排好再走。”
他说的倒是平静,可宏福宏禄一时之间都不能接受。
“爹……谁的后事?”宏福下学回来,就听闻噩耗。
秦老爷子和秦老太也在同一时间回来了。
他们早料到会有今天,但当刘氏真的要走了,心中又说不出的怅然。
等注意到大儿子一家来了,又拉着大儿一起劝小儿子宽心,接受命运的安排。
刘氏自头胎小产便落了病根,后又连生了二子,身体更是一落千丈,能活到今天全靠秦承志没日没夜的赚钱供她吃药。
宝珠见屋里人多,有些烦闷。
悄悄推开门走了出去,却看到了一个憔悴的女人,不知在外面听了多少。
刘氏一见到宝珠便露了三分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我时常说要去看你,却总是不得空,今儿见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她脸上泛着青,唇色苍白。
可宝珠却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丝将死之人的消沉。
她好似不知道自己将要死了,热情地邀请宝珠去自己屋里,拿了一对素银镯。
“我早想要一个女儿,可惜没那个福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