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商贸往来,这些州的百姓听他们把即将要有二亩地的事喊得震天响,加上文宣部的给力宣传,以及庆帝对内镇压起义,禁止百姓北上做工免得流失人口等事的共同作用——
有几州直接反了。
北齐以小到离谱的损失将边境线往南推了不少,中央迅速反应,往新收复地区派遣官僚主持政务,先分粮食,再同样开始土地改革。
一场起义,少几个州于南庆而言,并不算伤筋动骨,但还是让庆帝如鲠在喉,尤其是北方那几州的叛变,比范建和费介离庆还让他震怒,在他心底,甚至隐隐有不能与任何人言说的恐慌。
虽然狠狠斥责了建议同样分田于民的太子,但庆帝冷静下来,还是不得不对因起义平息而陷入沉默的百姓做出让步,进行一些温和的改革。
庆帝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这天下如草芥蝼蚁一般的人,他们终年默然劳作,讷讷无言,现在这沉默,在庆帝眼中,已不是麻木的沉默,而是足以改天换地的沉默。
难怪皇帝称孤道寡,原来是一旦做了皇帝,就意味着与全天下为敌,要防备皇子宗室、朝野臣属、天下万民。
寡人啊——
他是“孤”,也是“寡”。
不同于南庆的愁云惨淡,北齐上下热闹非凡,弃暗投明那几个南庆州郡,安心做起了北齐的百姓,没有心理负担,毕竟朝堂上还有几位大官,是他们南庆人呢。
算起来北齐、南庆之间的差异还不如与草原的大呢,目前草原也与大家相处的十分好,更别提南庆人了。
北齐这几年是出了名的包容,大街小巷各色服饰,上京等大都市还有胡服专卖店,各方百姓不敢说没有一点矛盾,但总体相处的非常融洽,他们也不怕被特殊对待。
这回本来只想搞点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得到这么大的馅饼,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算是超额完成任务。
但也不是一点损失没有,文宣部在南庆的活动受到了限制,贩卖武器的商人被抓了不少,丧命的也有,还有在收复失地中牺牲的将卒,白露一律该褒奖褒奖,该补贴补贴。
吴泠派出去的人手要么在领导起义中丧命,要么被俘后自裁,要么被砍了头,白露本以为庆帝会宰他们一笔钱,没想到对方不给他们赎买的机会,直接杀了了事。
论起来锦衣卫这回是损失最惨中的部门,吴泠这几年培养的人手几乎全折进去了。
白露看着吴泠记录着暗探传来的消息的奏章,奏章上说,那些人慷慨就义、视死如归,观刑的百姓默然无语,面露哀色,还有人泪洒当场,更有甚者冒死为他们收尸,拼好头身凑钱下葬。
反把监斩官衬得像奸邪小人,让庆帝这个下命令的好像残暴昏君一般。
白露没有因庆帝恼恨非常而觉得快意,吴泠的笔锋自不消说,将白露带去刑场,她仿佛也随南庆百姓看到了整个经过,也随着他们默然垂泪。
只是白露没有见过那些义士,刑场上的人便在她脑海中换成了吴泠的身影,白露想起吴泠平静的脸,那些义士在刽子手的刀高高扬起之时,应该就是那样的神情吧。
不愧是她培养出的人,个个都像她一样,英勇无畏。
北齐这边大体可算大获全胜,不过庆帝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国家的掌控还是不足,是以,在平息一切之后,加大了对于南庆的清查控管,掀起不小的阵仗,倒真让他钓出大鱼来。
吴泠在庆帝大肆清查以来,便很不安心,觉得这火迟早要烧到自己这边来,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她接到消息便立刻拔腿入宫去。
已是暮春,天气渐暖,但到底寒意未尽,北方的冬天对白露而言极其难熬,穿的再厚,也觉得从头顶凉到脚底心,尤其是左手僵寒酸痛,日常生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