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晚了,不得不加快速度用早膳,才得以踩着钟声上朝。
还好,没有迟到,今日朝会上气氛很不一般,坐在下面的朝臣,看着上首挽起头发的陛下,总有人似不经意去打量范思辙。趁着婚礼的余热,白露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自然地提出将吴泠派去锦衣卫。
锦衣卫是让百姓敬而远之的部门,吴泠是让百姓敬而远之的人。
吴泠自来久居深宫,不与人接触,显示自己彻底蛰伏,不过没人挡的住她,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防备她既没用还有往她心上扎刺的可能,到底对抗南庆还要依靠他,白露也已成气候,这件事便无甚异议的通过了。
朝会一过,吴泠便牵着一条叫六味的狗出宫去了,她背着自己不多的家当,狗狗也驮着自己的物件,一人一狗,相伴在白露和范思辙的注视中远去。
站着看了几息,白露便和范思辙回他们处理政事的殿里去了,婉儿在殿中候着,这也是她的办公处。一路上白露沉默不语,吴泠的背影在她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虽然吴泠不任职,但到底同居宫内,白露事多,又不能出门散心已然烦闷,常常在宫中晃悠想事,有时会远远听见她的琴声,是那般的消沉低落,有时与她偶遇,两人对面不语,错身而过。
后来偶遇的次数多了,也便搭话,谈谈对理想社会的设想,也谈谈政事,对于如何推进那些“三年计划”,吴泠最是感兴趣。
白露在想着吴泠,吴泠也在想着白露,她发觉白露和罗辑一样,都是很松弛的人。
没有机会、无能为力时便蛰伏,一旦有了机会也能牢牢把握住,做事,能坦然面对困难险境,也平静接受事与愿违。
吴泠深知,坦然与豁达是她不具备的品质,她远不够松弛,太容易焦虑,太追求完美,一旦事实与她的标准有所偏离,便难以接受,发布政令总想到社会动荡那些不好的一面,常常寝食难安。
锦衣卫有了吴泠,如虎添翼,很快白露便能收到来自各方的消息,对于她掌控这个帝国有很大好处。
一个久处深宫的皇帝,就意味着耳聋眼瞎,要从朝堂上大臣各有道理、各有心思、各执一词的高谈阔论里,做出正确的判断,不被误导是很难的。
有了不虚美、不隐恶、没有私心的吴泠,白露便算是耳聪目明,一件事能不能做,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用事实来说话,谁也别想添油加醋耍花招,做起事来更方便顺手了。
各地土改之事已上正轨,白露批完奏折,范思辙也做完了户部工作,各自闲下的小夫妻预备微服上京郊转悠,上京城的土改开始的最早,又是天子脚下,这里要都不好,别的地方也不必提。
很可惜,没出京就被认出来,负责京都安全的王十三郎加派人手,把好好的微服出游变成了视察。
白露和范思辙乘马车去京郊田里,田上百姓正在犁地,黄牛在前牵引。见天子亲临,百姓们近来忍不住便要叩拜,白露说已然废除跪礼,前去扶人起身,范思辙也在一边招呼大家起来。
黄牛在夕阳下叫了一声,长长远远随风飞去天边,天苍地茫,是一副极美的画卷,白露心血来潮,拉着范思辙问他去不去犁地。
范思辙来时看过一眼,不就是扶着犁往前走吗,简单,他拍着胸脯吹自己是个中好手,便往地里去,走着还回身笑,让白露好好看着。
白露点点头,含笑看着范思辙,表示自己会认真看,不会错过他熟练的英姿,很快见他扶犁没走两步,便一脚踩进新犁出的细渠里,随即摔倒在地。
摔得太快猝不及防,等回过神,范思辙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地上了。
白露挥退要前去扶人的人,笑着说让他看自己的演示,眼睛只顾着看还在蒙圈中的范思辙,一脚踩脚老鼠洞里,紧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