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就连在他身后的安迪都感觉到他格外的殷勤兴奋,动作夸张,几乎摸上了手。
安迪看见英佳抽出了手像往常一样,把银针在烛火上烧过,刺入穴位,只是这次海伍德的反应大得惊人,他一开始还抖着身体忍着,随着银针深入,忍不住弓身大声呼痛。
周围正在切脉扎针的人都看了过来,大笑起哄。英佳终于停了手。
海伍德离队后,身边做记录的年轻美国医生问她那个穴位有什么作用,英佳抿唇一笑,满面春风挑眉:“就是很痛,没什么用。”她说话时,发里的红玉蝴蝶颤簪摇晃夺目。
还没走远的海伍德几乎绝倒,此后安分看诊,再也不敢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他们被选中的人除了工作之外,要时时做身体检查,诊脉、针灸以及喝药等。英佳他们则断脉、开药、施针、煎药,做记录的另有其人。
煎药是轮流看的,因为需要懂行的人主持大局,监狱也派了人来值班帮忙,这种活老先生们都是不会亲自来的,指派自己的徒弟即可,他们不会说英文,闲时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话、讨论药方什么的。
只有英佳会亲自去药室看煎药,这里是搭话的好场所,而且暖和。她把自己的躺椅茶桌都搬了过来,基本常驻此地。
冬日里人懒散了不少,英佳多时坐在躺椅上读书吃茶,撸猫画画,有时也会小酌几杯,然后酡红着脸和雪球窝在一起听着风声睡大觉。
来这里值班的人,除了安迪,没有不主动来和她说话的。
她经过多次不说话的眼神接触,看出来自己的任务对象无疑是个内敛型。
虽然没说过话,但是通过他的朋友,她也知道了他的基本信息:安迪·杜弗兰,1947年因枪杀妻子及其情人入狱,进来之前是波特兰一家银行的副总裁,她房间里那些石雕就出自他手。
可以说,出身良好,动手能力强,智商有保证。
但这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种内敛安静型她没接触过,有意思。
氤氲着药草气味的药室里,只有安迪一个人安静地照顾那些药罐,瑞德他们则在看顾药罐之余,分心和她聊天闲话。
如果说肖申克监狱里有什么值得一说的人,那一定是安迪·杜弗兰,他在一众狱友们心里,有着不同一般的地位。
在闲话中,英佳将安迪来到肖申克监狱之后的故事大概拼凑了起来。
监狱的生活按部就班而无趣,犯人们总会找些乐子,比如在新人进来时,打赌看谁会在第一个夜晚撑不住崩溃嚎啕大哭。赌注是香烟,按根算。
瑞德说,安迪来的那天,他打赌他会哭,但是他一整夜未发一言,由此得他另眼相看。
瑞德说安迪头几个月不和人说话,放风时安静闲逛,就像是在逛自己花园,他看起来和肖申克监狱格格不入。
英佳给雪球换了个姿势,朝安迪看过去,点点头。哪怕是穿着统一的灰扑扑的囚服,他安静从容的气质也把他衬得与众不同。
接下来,海伍德说了安迪与“三姐妹”的故事。
“三姐妹”看上了安迪。“三姐妹”并不是同,但是深闺,啊不是,深狱寂寞,性别什么的也顾不上了。
听到这里,英佳葱白的手支着下巴,眼睛亮亮地叹了一句:“哇,连男人都喜欢他。”
海伍德讲述了安迪与“三姐妹”斗智斗勇的故事。“三姐妹”并不文雅,安迪与他们大多时候是斗勇,有时安迪能赢,有时则不能。
而瑞德在一边指天向上帝发誓,对英佳说,虽然他不曾亲眼见过,但是他坚信安迪一定守住了他的清白。
英佳看他煞有其事的样子,把脸埋在雪球怀里,笑得肩膀发抖,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