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雍仁放开了捂着陶灼灼的手。
自知有些不妥,又叫女儿瞧见了自己这冒犯狼狈的模样,全身上下都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你不要出声在门口守着,不准人过来。”
陶灼灼低声应道,快步走出门外。
“父皇?父皇头发怎么湿了……”
一听到她这样问,贺兰雍仁的脸色又沉重几分。
【还不是因为皇后!若她不是韵儿的妹妹,朕早就摘了她的脑袋!若不是方才白兰在前头推门,兴许朕便要被弄得全身都湿透了!】
“棠儿可好些?”
贺兰雍仁走到床边,望着趴在床上的女儿,仍是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模样。
“父皇,棠棠没事。”
她抬着脑袋,冲着贺兰棠粲然一笑,隆起的脸蛋,两颗深深的酒窝凹陷。
看上去更似是故意笑给父皇看一般。
贺兰雍仁盯着女儿,沉声道:“你可怨父皇今日罚你这样重?心中可有不服?”
“不怨父皇,棠棠知错了。”
“朕问你,今日究竟是你将你五姐推下去的,还是那宁家姑娘动的手?”
听到父皇这样问。
贺兰棠一撇嘴,又哭了起来。
【方才挨了那样重的板子都没掉第一眼泪,这宁家姑娘真当于她这般重要?】
见女儿哭得可怜,贺兰雍仁上前将她抱起。
这一抱,才发觉她的身上滚烫。
“怎么这么烫?太医呢?方才来看过了么?”
“看,看过了,伯伯说明日便好了。”
靠在贺兰雍仁怀里的贺兰棠伸手抓住了父亲的衣襟。
“父皇,真的是五姐姐先骂人!她骂裳初姐姐一家子都是贱命。可是……可是宁伯伯淮宴哥哥和裳初姐姐都对棠棠很好。五姐姐在皇姑姑读书,总是骂棠棠。她是姐姐,骂棠棠就骂,棠棠不生气。可是……”
贺兰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可是,可是,她骂裳初姐姐,棠棠生气了。但是棠棠不是有意的,明明五姐姐不在池塘边,她就跑到那里掉下去了……”
【她是在告诉朕,珠儿自己跳下去的?婉儿不是只给棠儿一人讲课,为何珠儿也会在?】
贺兰雍仁眼睛转了转,用手轻轻地拍着贺兰棠的胳膊,语气也软了下来。
“朕知晓你是朕这几个孩子里最聪慧的,甚至这天下难得有你这样机灵的孩子。可你今日做的错事,便是你不该为了外人,伤了你们自家姐妹的情分。你们都是朕的孩子,朕只盼望百年以后,你们仍能承欢膝下,和和睦睦。无论何时,你们才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可明白了?”
贺兰棠乖巧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父皇。”
贺兰雍仁将她放回了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望着女儿的双眸之中挂满柔情。
“睡吧,父皇明日再来看你。”
“父皇,父皇再陪陪棠棠,棠棠疼,父皇给棠棠讲故事,棠棠就不疼了,呜……”
见女儿这样可怜,他离开于心不忍,只能坐在床边,一边用手拍着她,一边给她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哄她入睡。
见她渐渐睡熟了,才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帮她盖好了被子。
怕再遭皇后毒手,便只能跳窗离开。
待他离开,贺兰棠才睁开眼睛将门外的陶灼灼喊进来。
“灼灼姐姐,你去叫裳初姐姐和淮宴哥哥一起进来吧。”陶灼灼担忧地看着贺兰棠。
“殿下,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吧?你今日便好好休息,身子受不住的。”
贺兰棠摇摇头,躺回床上。
“没事儿,我还能挺,你去叫吧。”
宁裳初一进门就像是哭坟一样,狂奔到了贺兰棠的床前,嚎哭不止。
“都是我害了你!棠棠你打死我吧!都是我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