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仁殿内。
贺兰雍仁沉着脸,站在窗边。
身后的白兰捧着方才御膳房刚送上来的餐饭,跪在一旁。
“陛下,不要气坏了身子,吃点东西吧。奴才有罪,不值得让陛下伤了身子啊。”
贺兰雍仁头也不回。
“宫中大把家世好的女子任你选,为了春年,你不惜害死徐尚宫。她便那样值得?那宫婢如何就让你昏了头?不顾一切了?”
“陛下。奴才未曾害过徐尚宫,是徐尚宫自己作恶多端。若不是因为她当初陷害春年,年儿便不会受那么多苦。年儿是个好姑娘,即便自己陷入困境,也不想连累奴才半分。奴才不想负她,也不愿负她。她未必是这世上最好,却是奴才心里无人可比的。奴才以为,世上人便是都无法懂得奴才心意,陛下定会懂得。”
“你大胆。”
白兰的话戳到了贺兰雍仁心中痛处,他转头一把掀翻了盘子,大骂白兰。
“她不过一个贱婢!如何能同朕的韵儿相比!你越发说话放肆,你——”
“陛下,陛下,你睡了没呀!我进来啦?”
贺兰雍仁憋着气,抬眼看去,见萧嫣从门外探过头,嬉皮笑脸地朝着里面看。
“这么晚,皇后来做什么?”
白兰蹲在地上收拾被打翻的饭菜,萧嫣见状走了进来,将手里捧着的包袱放在一旁,蹲下身帮白兰一起收拾。
“娘娘,使不得……”
“有啥使不得的,我想让你快点收拾,我好和陛下单独说话。”
白兰:“……”
萧嫣看了一眼贺兰雍仁快要拉到地上的脸,凑到白兰身边小声问。
“这是怎么啦,怎么又生气啦?跟谁啊?”
白兰也不自然地放小了声音,用着气声答道:“回娘娘,陛下是生奴才的气。”
“为什么呀?是不是你要结婚,舍不得你了?”
“陛下他不喜欢春年,不想让奴才娶春年。”
“你别管他,反正他都答应了。他喜不喜欢春年有什么关系,总归她是嫁你的,你喜欢就行。”
贺兰雍仁望着萧嫣,眼神凌厉地似是下一秒就要把她刀了。
“朕还不聋!”
萧嫣吐了吐舌头,将最后一捧菜用筷子夹到碗里,对着白兰挥了挥手。
白兰端着盘子快步地走了出去。
萧嫣这才拿起包裹到了贺兰雍仁面前。
“我可是来给你送好东西的。”
贺兰雍仁冷着脸,坐到了椅子上,拿起奏折,不回话。
萧嫣干脆上去将奏折一把拿开。
见贺兰雍仁愤怒地瞪她,她便直接将食指贴在了他的唇瓣上。
“别急。先看看我给你带的东西,保准你会开心。”
她拿开手,转头去拆包裹。
贺兰雍仁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唇瓣,却怎么也擦不掉她手上带来的饭菜味。
“噔噔!”
萧嫣将包裹里的东西一抖,展示给贺兰雍仁看。
他见萧嫣手里提着一件太监衣裳,不解地皱起眉头。“这是什么?”
“男人衣裳啊。我知晓,宫里有规矩说白兰结婚,我们都不能去。你又是和白兰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能参加,心里肯定难受。所以我就找我宫里的白明借了一件儿太监衣裳,我又找春蓉要了一件宫女的衣裳。这样我们和春蓉灼灼混着,偷偷溜出宫去,不就行了?”
萧嫣对着贺兰雍仁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顺便还挑了挑眉。
言下之意便是,我聪明吧?机智吧?夸我,快夸我,然后带我出宫。
“胡闹!”
贺兰雍仁夺过萧嫣手里的太监衣裳,用手丢到了一旁。
“朕堂堂天子,若想出宫,何必用此法子?又如何能装什么太监!皇后,朕要治你得罪!”
“治罪,治罪,治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