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始至终,感情都从未放过任何一个人。
江游靠着墙壁,缓缓蹲了下来,当着邵京的面。
蹲下来,男人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肩膀隐隐颤抖着,似乎是强忍的情绪绷不住了。
“我要怎么做……”
更咽的声音传来,江游抬头那一刻,眼眶通红,“她才肯……回头,看看我啊。”
温柔因为从二楼跳下来内脏大出血,不过好在抢救的医生医术高超,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怕什么?薄夜当初都走到阎王爷那报到了,老子硬是抽了阎王两耳光从他手里抢人。”
结束了一场手术的白越站在门口,双手叉腰,对着江凌说,“你瞧,宝刀未老,是不是?”
江凌无奈地笑,”你也不像当年那么年轻了,怎么说话还这么咋咋呼呼。“
“就算不年轻了,我还是天下第一。”
白越吹了吹自己的白发,对着江凌道,“这群小辈,唉,真是不让我们省心。”
温柔正在病床上昏睡,外面关于温家私生女的消息正不胫而走,而她这个当事人还未清醒过来。
看着温柔躺在里面,白越叹了口气,走出去以后发现门口站着同样在叹气的年轻小伙子。
赫然是邵京。
白越乐了,“你也叹气啊?”
邵京的心态就跟温柔的亲生爹一样,“我家柔柔命苦啊,接二连三地遭遇到这些事情……”
在一边的江凌看了一眼沉默的江游,大抵是猜到了什么,说了一句,“柔柔跳楼是你逼的吗?”
“我没想逼她……”江游本能是否认,可是一想起温柔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他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再去否认了,只得承认,“……是我逼的。”
哪怕是无心,也是他害的。
“你们都还小,还不知道,被人爱着有多幸运。”
江凌的声音很温和,传到江游耳朵里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刺耳极了。
一字一句,都那么扎心。
“具体的早就听秦若鬼哭狼嚎说过一遍了,我们身为长辈也不好指手画脚什么,只能劝几句。柔柔现在这样是被逼急了逆反了,也不能赖她对自己都心狠手辣至此。江游你也是,柔柔好好要和你过日子的时候,你也没有好好珍惜,如今柔柔把你当洪水猛兽,你冤吗?”
你冤吗?
不冤。
他活该。
江游咽了咽口水。
“这事情啊,柔柔既然说了能解决,那就交给她,小游你也好好想想,为什么你觉得是好意的事情,到了人家身上,人家不乐意呢?”
“共情力是很重要的能力,如果没有这个能力的话,人和野兽就没有分别了。”
江凌拍了拍江游的肩膀,好像在教导着什么,“尝试着和他人共情吧,否则你一个人高高在上太久,那个位置,也很冷的。”
也很冷的。
会把你的人性吞没了的。
趁着心还未死,去学会爱吧。
江凌走了,江游一个人在病房外面沉默了很久,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长辈的话给他带来了相当强烈的心理层面冲击。
共情?
江游确实没有这个能力。
他好像从来不屑跟任何人共情,天生的优越感令他惯性冷漠和高高挂起,然而来自温柔的,卑劣的,浓稠的爱,将他拉下了高高的神坛。
那一刻,他竟如同孩童般手忙脚乱。
不会共情,不会爱,不会照顾,不会给予。
他忘了,他会的,只有掠夺和索取。
里面陪床的秦若喊了一句,“柔柔好像要醒了!”
邵京眼皮子一跳,立刻要冲进去看情况,顺带喊了一嘴,“好了,冲你发脾气是我不对,但是我太在乎柔柔了,你也知道……唉,你别想了,你还是我兄弟,进去看看她吧。”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