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薄深拧着眉头,怎么用都觉得手里的东西不大顺手。
正觉得有些不耐烦时,却察觉到一道视线柔柔地落在自己身上。
抬眸一看,正对上江阮阮带着笑意的眸子。
四目相对,江阮阮立刻收回了视线,面上也重新变得淡淡的。
见状,厉薄深拧了下眉,心下的不耐烦却烟消云散,扭头对工作人员道:“我有点用不惯,麻烦您给我示范一下,这个东西要怎么用。”
工作人员在一旁看了许久,看到他长得人高马大,用起铁锹来,腰板挺得笔直,想说这样不对,但又看到这男人一身贵气,不说话的时候,带着些生人勿近的气场,几次张开嘴,又不敢提醒,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眼下见男人居然主动问起自己,连忙过来给厉薄深示范了一下。
厉薄深看看他的姿势,再想到自己刚才的姿势,心下也觉得有些可笑。
知道了铁锹要怎么用,填土的步骤也变得快了很多。
五人合力种完了一棵树,接下来的一棵,配合得很是默契。
三个小家伙也慢慢放开来,时不时地跟江阮阮说些什么,江阮阮浅浅地笑笑。
一旁,厉薄深则是一边干活,一边眸色沉沉地看着他们。
工作人员看到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冒昧问一下,你们是一家人吗?”
闻言,江阮阮跟厉薄深均是一愣。
江阮阮正要开口解释,男人却已经抢在她之前开口,“为什么这么问?”
听到男人的话,江阮阮眉心微蹙,心下有些不悦。
这个问题,不但没有否认工作人员的猜测,反倒是会让他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
工作人员却没有多想,只道:“看你们的样子,就很像是一家人,而且,三个孩子长得也挺像的,跟你们一样。”
话音落下,江阮阮心下的不悦瞬间变为警惕。
尽管她很想隐瞒,但朝朝跟暮暮的眉眼确实跟厉薄深有几分相像,只是现在年纪小,还没有那么明显,男人也没有注意到。
她生怕因为工作人员的这句话,男人会注意到这件事,从而发现两个小家伙的真实身世。
厉薄深眉头微挑,垂眸看了眼三个小家伙,看到他们眉眼间确实是有些相似,但也没有多想。
毕竟三个小家伙同是江阮阮的孩子,长得像母亲,也没有什么问题。
见男人没有否认,工作人员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们家感情真好。”
厉薄深仍旧是不与反驳。
江阮阮从担忧中抽回思绪,淡然地对工作人员解释,“您误会了,我们不是一家人,不过是孩子们的关系好,所以才临时凑成一组罢了。”
听到她的否认,工作人员显得有些意外,愣了几秒,才尴尬地道歉,“是吗?那是我唐突了,看你们氛围这么好,再加上小朋友们都跟这位小姐这么亲昵,还以为你们是一家子……”
江阮阮脸上笑意勉强,“没关系,解释清楚了就行。”
工作人员连忙点头。
一旁,厉薄深看着小女人的发顶,眸色深邃。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