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迁都幽州之后,运河成为南北交通的大脉。
东昌府,即为京城之咽喉所在。是为中都与留都两京之要津。
此地由于漕运繁盛,也成了“贼盗”掠夺的首要目标。
府城设有一卫——平山卫。
饲马五万余匹,仓粮数十万石,专责漕运仓储。
平山卫下设五处千户所,坐拥守备操军四千余人,运粮旗军七千人,其余各类不计其数。
屯田八万顷,岁征三万石,实为大乾要地。
故而各处官道皆有驻军把守,尤其是现在,秋气已尽,粮响初足,最容易出事。
酉时将尽,留驻堂邑乡的守军早已疲惫不堪,等待着换值。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哎呀,熬过这一段就好了,北边打仗呢,西边也乱起来了,火烧不到咱们身上就算万幸了!”
这时,一身穿锁甲,头戴布笠的军官站起身来,看向东边的官道,对周围的几人说道。“都起来了!查完这一班,带你们喝花酒去,这个月的例钱要下来了。”
讲话这人名叫卢剑,任职小旗,下面管着十人。
一听说喝花酒,众人皆是为之一振,纷纷起身,看向东边官道上慢悠悠走来的骡子车。
赶车的是个头戴斗笠的青衫,看不清男女,车上也不知道拉的是什么东西。
待对方行至近前,一名守备军士趾高气扬的走到官道上,拦下了骡车。
“御律律!”
李观棋手上一紧缰绳,看向眼前的几人,心说干嘛,是要查火车票吗?
“从哪来?到哪去?干嘛的?可有文书?”一名军士不耐烦的问着每天说八百遍的话。
“诶?小娘子姿色倒是不错。”另一人看到车上的陈欣悦,戏声调侃。
但下一刻,他戏谑的表情便化作了严肃。
这人长刀出鞘,高喝一声:“那女人身上有剑!”
卢剑也是神情一紧,倒不是说他们惧怕什么,只是如今多事之秋啊。
他走上前来,询问赶车的青衫:“干嘛的?”
李观棋老神在在回答:“小人从临县来的,车上两人是家眷,要到东昌访友去。”
卢剑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因为对方太平静了。
正常来说,自己刀都亮出来了,你们哪有安坐不动的道理?不怕死吗?
他压下心里的疑惑,表情戏谑,试探着用刀去挑那素袍姑娘脸上的面纱。
李观棋惊叫:“大人!”
陈欣悦也是心下一紧,但却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她听到季先生的叫喊之后,便配合的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卢剑,同时脖子也是后仰,一副小女子没有杀伤力的姿态。
苗珂也没有出声。
卢剑故作淫邪的笑了一声,心底越发紧张了。
对方正常的反应在他看来极为不正常,既然随身携剑,哪有任人蹂躏的道理?
看着自己的刀刃已经割下了那少女的一缕青丝,只要发力便可取她项上人头。
他在心底盘算了一下,缓缓收回了长刀。
本能的直觉告诉他,这三个人不好惹。
他想了一下,决定公事公办,缴了武器之后放他们过路,自己则是带着大家逛楼子,这样至少麻烦找不到自己身上。
“刀剑不能入城。”他说道。
李观棋唯唯诺诺的点头。“诶!好……”
陈欣悦很配合的递上了跟了她很长的时间的宝剑。
卢剑接过长剑,看向躺在车上的人,她的腰间有把刀。说道:“刀也给我。”
但一下秒,他就后悔了,因为他注意到对方三人的神色皆是有了微妙的变化。
卢剑头皮发麻,手上却暗暗使了力气,以防对方暴起。
但他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见素袍女人疑惑的看了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