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予一怔，又是这句话。
他到底被抛弃了多少次，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这句话。
李珍越过顾离的背影看向程希予的目光有些恍惚。
她的脑海里有个模糊的面孔渐渐成形，直至和程希予那张漂亮的脸庞慢慢重合。
李珍的瞳孔一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有些吃惊，这世间原来真的有那么像的两个人。
程希予多少有些确定顾离已经转换人格了。
虽说她一早就怀疑他存在双重人格了，但是那般骄傲聪明的人，切换人格后，如同一个被抛弃的五岁稚儿，惶恐又不安，脆弱又无助，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那个初见时蹲在竹林里喂猫的白衣少年，明明是那样孤高的人啊。
心口有些闷闷的痛。
她心疼他了。
跟上次一样，她温柔的哄着：“顾宝贝，姐姐不走，姐姐在这呢。”
顾离抿着唇，抓着她衣角的力度紧了紧，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求证道：“真的…不走了吗？”
程希予坚定的点了点头，细白的手指轻轻的拍了拍顾离抓着她衣服的手背，给他安心的回答：“真的不走了。”
虽然她不是他的姐姐，但若是能给他带去安慰的话，这点善意的谎言也无伤大雅。
顾离微微敛着眸，深邃的双眸里蕴藏着无尽的悲伤，幽而深，晦而暗。
原来不管询问多少次，她的回答都是肯定的。
那么，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做到？
他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他而去？
可是，哪怕是骗他，他也当真了，他也原谅她了。
他抓着她的手腕，低哑着声音说道：“姐姐，我们回家吧。”
程希予“啊”了声，本着顺着他的念头，轻轻的点了点头：“好啊，我们回家。”
于是，顾离牵着她往他家里走，路过李珍的时候，她扯了扯嘴角，对李珍尴尬的笑了笑。
顾离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鞋放在门口，然后安静的等她换鞋，等她换完鞋，生怕她跑了似的，又牵起她的手往客厅走。
李珍见两人进屋，挑了下眉，程希予现在的言行举止，不太像是第一次见到顾离切换人格后的样子。
顾离之前在她的面前切换过人格？
额……
也难怪…会把程希予认成他的……姐姐？
卧槽？
啥情况，为啥是姐姐？！
她记得顾离喊那位，喊的不是姐姐啊！
她满头雾水的跟了进去，就看见顾离拉着程希予在饭桌前坐下。
他则去厨房又洗了份碗筷出来，然后盛好饭放在程希予的面前，乖巧的说道：“姐姐，吃饭。”
程希予腰肢挺的直直，不自在的笑了声：“啊，好。”
他温声提醒道：“筷子。”
程希予又“啊”了声，才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好。”
正在气头上的郝新奇：“？”
姐姐？
正在担忧的程希予：“？？？”
姐姐？！
程希予下意识的往后看了看，四处无人。
这下终于确认了，顾离真的是在叫她。
此刻少年站在半敞开的门后面，他瘪了瘪嘴，眼尾微垂，眸光柔软，看起来好生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