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予已经能想象当时那种大型社死现场了。
顾离冷着脸的时候看起来跟个活阎王似的，再加上他这人毒舌，说的话就没有几句能听的。青春期的女孩敏感又内敛，自尊心又特别重，没有哪个女孩子受得了他的。
贾静雯那么恨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然，她是个例外。
毕竟为了活命，她就没怕过他。
程希予又将糖果嗦进嘴里，目光落在顾离的脸上，那张脸庞看着张扬而叛逆，和季晨安温润如玉的校园初恋脸不同，他的骨子都在外露着桀骜不驯。
这类型的男生在校园时期是十分受欢迎的，谁都想成为那个让浪子回头的少女，她们都想成为那个唯一。
万一呢？
那个人就是自己呢？
为什么不拼一把呢？
于是，她们如同长江上的后浪，一浪推着一浪，最终都死在沙滩上。
贾静雯是众多浪花中的一朵，那天偷偷塞情书的女生也是其中的一朵，眼前这个姑娘，估计离落在沙滩上的时间也不久了。
程希予突然觉得这个瓜不香了，她刚想从人群里退出，就毫不意外的听到顾离冷淡的出声：“不能。”
听到这句话时，程希予已经退到人群的边缘了。
那女孩咬咬唇，迫切的说道：“我是不是哪里不好，我可以改。”
顾离的目光透过乌泱泱的人群去寻找程希予，他的目光有些晦暗。
她生气了？
他“啧”了声，面无表情的明确拒绝：“抱歉，我不喜欢你，请你让开。”
女孩显然急了，他们本就不是一个年级的，平时不在一栋楼上课，再加上顾离神出鬼没的，想偶遇他比登天还难，今天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她不依不挠的说道：“那是因为我们现在还不熟，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表现我自己的，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好不好？”
顾离再一次拒绝，被那么多人围观，他的耐心早就告罄了，声音如数九寒天的池中水一般寒凉：“不好，让开！”
兴许是知道那名女生是不会让开的，顾离往左跨了一步，打算绕过那名女生。
结果那名女生急了，直接拉住他的右手：“唉，你先别走，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离甩开了，由于惯性，她往后退了两三步才停下来。
突然的变故引起现场一阵哄闹，围观的人唏嘘不已。
顾离嫌恶的收回了手，两汪清泉刹那成冰，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也没有秉持着是女生他就不打的信念。
他过得自我又随性，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比任何人都要肮脏。
他是掉落深渊的魔，阴暗腐朽，孤独卑劣，自顾不暇，所以更腾不出什么时间精力去考虑旁人的感受。
他冷声警告：“别再跟着我了。”
那名女生显然是被吓到了，小脸有些发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这样对待，她感觉到深深的屈辱。
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冲着他的背影喊：“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