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慧莹只当是没看见,看着周富贵说道:“我知道你...你是心伤你的同乡之死。”
“公主...”慕容慧莹这句话顿时戳中了周富贵心中的痛处,于是更咽的说道:“他们都是人,都是有家有口的普通人,他们的父母、妻儿等均是眼巴巴盼着他们平安回来,可如今...周某若有命回去,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两国交兵,百姓何辜?权柄、土地、财富等,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不惜以天下人的性命为代价。”
“周亭长啊...”慕容慧莹闻言轻叹道:“天下之人,均如你所想,天下岂不是永无战事?天下岂不永为太平盛世?可...这...可能吗?”
“不可能...”周富贵闻言顿时垂头丧气的说道:“权柄、土地、财富等,如美味之肉糜,食之无不成瘾,又如罂粟,让人欲罢不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周富贵鱼肉之命运,至今无法改变,也许周富贵穷极一生,也是无法改变的。
“罂粟?为何物呀?”慕容慧莹闻言诧异的问道。
“呃...”周富贵想了想后说道:“可以说是一剂毒药,明知它要命,但只要尝过了,便如飞蛾扑火一般。”
毒药?何人明知是要命的毒药,还非要去品尝啊?慕容慧莹感到万般无法理解。
“周亭长...”慕容慧莹随后对周富贵说道:“凡成大事者,无不心狠手辣,而你却...”
“却怎样?”周富贵闻言反问道:“心慈手软是吗?”
慕容慧莹点了点头。
周富贵摊开双手苦笑道:“周某这双手,已经是沾满了鲜血,这辈子是无法洗掉了。并且,公主,周某实无任何成大事之心,只想捡条性命,平平安安的回家,与家人团聚,其后躬耕田亩,再寻一良人,成婚生子,过上那儿孙绕膝的日子。”
“噗嗤!”慕容慧莹闻言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周富贵黑着脸问道。
“本宫可是听说,你从军之前,可是被人退了婚的。”慕容慧莹笑靥如花的说道。
慕容慧莹是哪壶不开提哪一壶,使得周富贵颇为尴尬的说道:“那是他们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无珠,不识俺周富贵!”
草原女儿也真是直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点都不避讳他人的不快之事,周富贵心中暗道。
“你周富贵怎么了?”慕容慧莹闻言更是笑得欢了:“心慈手软的,像个小娘子,还不如本宫呢。”
“末将怎敢与公主相提并论?”周富贵闻言摇头道:“公主说周某心慈手软,对此周某是颇有异议的,心慈手软,要看是何人,若是周某之敌,周某非但不会心慈手软,反倒会毒辣无比呢。”
“知道啦...”慕容慧莹闻言点头道:“你就像古书上所说的那种人。”
“哪种人啊?”周富贵问道。
“豪侠,嗯,就是豪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侠...什么呀?”慕容慧莹一时想不起来那句话了。
“侠骨柔肠?多谢公主夸赞!”周富贵谢道。
“呸,谁说你是侠骨柔肠了?脸皮可真厚。”慕容慧莹啐道。
“哈哈,一只脸皮厚的小绵羊。”与率真的慕容慧莹在一起谈笑,周富贵郁结的心里终于得到稍许舒展了,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侠骨倒是有,可你这肠子...”慕容慧莹居然用玉指点着周富贵的胸口笑问道:“本宫却不知你肚子里的是什么花花肠子。”
两人此时已经下马,于河边说话,两匹坐骑于一旁悠闲着吃着初春的青草。
周富贵被“抓了壮丁”,跟随燕大军南下作战,时间已经来到来年开春了。
慕容慧莹甚至还伸出小手,在周富贵胸膛之上摸上了一摸...
“富贵,你想听本宫抚琴一曲吗?”慕容慧莹忽然昵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