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再说。
陆闵行一路上了三楼,推开了那扇总紧闭的小门。屋内光线昏暗,却很干净整齐,像是依旧有人住的模样。
小巧简单的木板床,上头铺了柔软又轻盈的白丝床单,两个抱枕立在床角,让床铺显得逼仄了几分。
床铺对面是书桌,米白色,也不太大,架子上还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而桌面上,放着两个原木色的简易小相框。
一个是女孩和老师的舞蹈留念合影,一个是他们的合照。
陆闵行站在桌前,拿起那合照相框,目光久久的停在女孩弯下来的眸子上。
那时候,他才二十一岁,年轻又张扬。
毕业前的最后一场讲座,他想也不想的翘掉。坐了三个小时高铁回到这个城市,然后翻过金辰的围墙,陪着她过完了十八岁的生日。
她说,那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大胆的事。
春夏交替的季节,月光都格外温柔。
她好看的眉眼望过来时,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击中了他的心弦。
他吻了上去……
他以为,那只是他们的一个开始。
却没想到,那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照片颓了色,女孩温柔的眉眼有些模糊。
陆闵行的手指轻轻抚过,忽然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
林迁后半夜才回了家。
临走前,那位名叫虎子哥的司机,不仅带来了五份烤冷面,还带来了简珂说的什么冰冰芒烤鱿鱼……
甚至连简珂没说的,也都带来了。
本来满是消毒水的病房,立刻就充满了食物的香味。
虞时和宋斐吃过晚饭,基本没怎么动,剩下的都是他两人解决。
林迁饿得比较久,胃口也大,吃起来速度很快。
简珂作为病号只能动一只手,抢东西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手上抢不过,她就开始人身攻击:“你饿死鬼投胎吗?不能给我留点?”
林迁斜眼看她:“这就是你跟救命恩人说话的方式?信不信我喊你爸了?”
简珂气得牙痒痒:“卑鄙小人,无耻,怪不得是陆闵行的狗腿子,一样的德性。”
林迁丝毫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当陆闵行助理多年,他替陆闵行处理过的公事私事太多了,被人骂狗的次数不在少数。
那些人骂人,才真是扯着难听的话往心窝子上戳。
像简珂这种急跳脚的,跟小孩子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林迁乐滋滋的吃完了最后一串烧烤,还特意给简珂显摆了一下。等气到简珂了,他才悠悠说道:“陆总薪资给的高啊,当他的狗腿子有什么不好?”
简珂一听到这话,就“嗤”了一声:“一个破助理,能有什么高薪资?”
林迁呵呵一笑:“年薪百万算不算?”
简珂:“?”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