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漆黑一片。
虞时指尖夹着烟，隔着夜空看了宋斐很久，才重新把烟放进了盒中。
她拿起手机，在卧室里随便找了件外套披上，然后穿上拖鞋踢踢踏踏出门下楼。
这大概是她最随意倦懒的一面。
以至于到了宋斐面前时，宋斐明显有几分迟疑。
虞时却揽紧衣裳，浑不在意的抬起头看着他问：“吃什么？”
声音有些哑，带着微不可察的疲惫。
宋斐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最后收回视线：“出门左转五百米，有大排档，烧烤吃吗？”
“吃。”虞时先往前走了，“我请你喝啤酒。”
宋斐笑了笑，跟在虞时身后走。
两人一前一后，影子不断重叠又分开，最后被拉得很长很长。
到了烧烤摊前，虞时先要了一扎啤酒，宋斐明显愣了下：“喝得完吗？”
虞时扬起下巴轻笑，眼帘下的痣透着蛊惑人心的韵味：“宋律师，看不起人是不是？”
大概是夜色给了她一层保护壳，白日里的那些羞涩窘迫悉数散去，她坐在简朴的木桌后，露出最娇艳灼人的一面。
宋斐在木桌另一头端坐，静静的看着她。目光在虞时带笑的眸子上停了很久，最后眉梢轻提，没有再说什么。
虞时点了很多肉，考虑到宋斐加班熬身体，多点了几个生蚝腰子和韭菜。等到烧烤被端上来，宋斐清俊的眸子里便带了些意味深长。
虞时没察觉到什么，只端起啤酒说道：“辛苦了宋律师，敬我们这些不易的打工人。”
她端着大大的玻璃杯一饮而尽，宋斐看了她一眼，抿唇跟着喝完。
虞时放下杯子，打了个酒嗝，随后又给两人满上。
见她喝得极其豪放，宋斐往后靠去，声音淡淡：“心情不好？”
虞时倒酒的手一顿。
见杯中的酒快要溢出来，她放下酒瓶，也往后靠去。
“看出来了？”
宋斐轻轻颔首，突然从兜里翻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虞时：“抽吗？”
虞时有些错愕，猛地抬头，却对上了宋斐那双捉摸不透的眸子。
他的表情永远都是清清淡淡的，像是一阵风，吹过即散。哪怕最温柔的时候，也只像是春日馈赠了些初阳，少了些许料峭寒意而已。
虞时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放下啤酒，没有接宋斐的烟，只拿起一串烧烤慢慢的吃起来。
“你看到我抽烟了？”
阳台上，黑暗中的一点火光，的确很醒目。
宋斐能猜到是她在抽烟，倒也不意外。就是没想到，他递烟时还能这么淡定。
虞时想起了几天前，自己还是个在宋斐面前容易红脸的乖乖女，不过三五天时间，所有人设一瞬间崩塌。
不知怎么的，虞时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手中的羊肉串也有些不香了。
放下肉串，她抬起头看着宋斐。
见宋斐点燃一支烟，漫不经心的抽起来，虞时突然道：“给我一支。”
宋斐没说话，抽出一支递过去。
虞时熟练的接过来夹在指尖，正想说要火，宋斐就伸手打着火递了过来。
两人中间隔的桌子不大，宋斐一只胳膊伸过来，恰好够到虞时面前。可虞时还是头一次，有其他人给她递烟又递火。
她突然就笑开：“宋律师挺会来事。”
烟被点燃，虞时红唇叼着，在烟雾缭绕中打量宋斐的五官。
发型干净利落，性子沉稳内敛，冷白肤色中是一张清隽的面容。下颌线利落硬朗，再往下去，是锋利性感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