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馆里混乱不堪，桌椅倒了一地，老板的确没空煮面。
青年扫视一圈众人，推了下眼镜，开口道：“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条，对于扰乱公共秩序，妨害公共安全，妨害社会管理等具有社会危害性，并构成犯罪的，将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他的语调不急不缓，语势节奏分明，哪怕声音不高，也让众人把每个字都听了进去。
虞明远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把自己的几个同学也拉开。
聚众斗殴，学校恐怕会给他们档案上留下一笔。
姚俊也爬起了身，只是脸上青肿，嘴角还破了点皮。
他恶狠狠的盯了会虞明远，随后看向青年：“你又是谁啊？”
青年瞥他一眼，转身拎着手包在门口空桌前坐下，语气淡淡：“宋斐。”
宋斐？
不认识。
姚俊又把注意力收回来，盯着虞明远道：“你小子敢打我，我告诉你，你完了。”
虞明远“嗤”了一声：“你先言语挑衅的我，我这叫正当防卫。”
“去你妈的正当防卫，看老子弄不死你！”
一听这话，虞明远的拳头又蠢蠢欲动：“来啊，看谁先弄死谁？就算弄不死，也要把你丫的弄个半死不活。”
眼见两人又要干起来，虞时连忙去拦。
喧杂中，端坐的宋斐从包里抽出一沓资料，边看边道：“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重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重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姚俊：“……”
靠，这他妈哪儿来的碎嘴子神经病？
虞明远却识趣的放下了拳头。
他转头看向虞时，发现自己姐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宋斐侧脸。
虞明远抬手在虞时面前晃了下：“姐，看什么呢？”
虞时回了神，摇摇头：“没什么。”
架不打了，烂摊子得收拾。
双方先给饭馆老板赔了钱，随后虞时和姚俊交涉。
姚俊一口咬定：“就是他先打的我，我要让他蹲局子。”
虞时面色平静：“姚少出口羞辱我在先，我弟弟维护自己姐姐，理所应当。就算是警察来了，我们也是正当防卫。如果姚少配合，大家把这件事私了，也免去各种不好的影响。如果姚少非要把事情闹大，我当然也愿意奉陪。”
她的语气很笃定，看向姚俊时眼里带着深意：“上次那位漂亮姐姐，叫严幼菱吧？”
一提到严幼菱，姚俊神色顿时僵住。
他都忘了封嘴这回事儿了。
虞时声音温柔：“你退一步我退一步，那件事我就做个永远的瞎子。”
姚俊一时没说话，他旁边的公子哥却道：“怎么回事啊姚俊？怎么又和陆家嫂子扯上了关系？不是，今天这事儿你就想这么算了？”
姚俊还在犹豫时，警车到了门外。
参与打架的都被扣走，虞时和简珂也需要跟去做笔录。
临走前，虞时看了眼正在吃面的宋斐，替他结了账。
简珂跟在身边小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他付钱？又不认识。”
虞时垂下眸子，声音很低：“他帮了忙。”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