邠卿,这几日你一直在家里读书,京中的书和河中的书可有什么不同?”
范岐字邠卿,今年三十八岁,马上就到了“四十不惑”的年纪,多年治学的经历,让他看起来有些木讷。
“河中离山林近,越读书,越盼着云水之乐;京中离天子近,越读书,越盼着封侯拜相。”
范臻当即仰头大笑,直到笑的喘不过气,才停住了笑,说道:“看来这次京城之行,倒是为父做赌对了。你实话实说,当年你在江南东阳府的任上,为父把你召了回去,可曾怨恨过为父?”
“父亲深谋远虑,一切都是为儿子谋划,儿子不敢怨恨。”
“不敢?那看来还是有怨呐!”
范臻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你年轻气盛,为父实在放心不下,这才借着你母亲去世,把你召了回去。”
“以往朝里有钱家、陆家、澹台家,咱们范家没落多年,和他们合作,也没什么筹码。但要是抢他们的位置,那更是不妥。”
“眼下章家到了京城,澹台家彻底倒了,朝堂上风起云涌。大丈夫相时而动,这等机会,万万不能错过。这些年你磨砺的也足够了,为了子孙万代着想,咱们父子该出来做一些事。”
范歧对父亲的说法甚是赞同,喜不自胜的点了点头。
“今日我和叶铨叶尚书闲聊,叶尚书问起了你的前程,我就和他说了一些体己话。叶尚书对你甚是看重,若是没什么大的问题,过几日,朝廷就会外放你做江南布政使参政,你先做好准备吧。”
按大衍的官职,布政使参政从三品,是仅次于布政使的所在,相当于布政使的副职。
听说是外放到了江南,范歧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说道:“儿子多谢父亲的推荐。”
江南一向富庶,是极其容易出政绩的地方,如今朝中的这几位尚书大人,皆有在江南为官的经历。
有了这样的经历,再往上升迁,那可就是封疆大吏了。
范歧心下暗喜,接着又听父亲说道:“你去了江南,有一个人,到任后,一定要推荐重用。”
“不知父亲说的是哪位?”
范歧恭恭敬敬的问道。
“庆阳知府毕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