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林紫苏还在睡梦中,就隐约听到了林问荆的声音,接着就听到掠影的声音:“大少爷,小姐还没起呢,你可不能进去。”
林紫苏知道哥哥的来意,忙扯开帐子,赤足跑到了窗前,露出半个脑袋。就见哥哥正站在自己的院门口,大声说道:“大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先用了饭,去天工院等我吧。”
兄妹二人皆是急匆匆地吃了饭,向母亲请安还没说上几句,就匆匆地赶去了天工院。
院落里的东西,下人们连夜按林问荆的吩咐收拾停当,兄妹过去时,正有两个小厮在往里面搬木头,林问荆兴奋着说道:“我寻思着这次的器具需整日里转动,须得木质坚硬才行,特意让人买了两根楸木。”
兄妹两人顶着日头忙活了半天,林紫苏在一旁改着图纸里的细节,林问荆则是根据林紫苏的图纸进行匠造,一直到了午后,七轮扇已然大致造出了雏形。
兄妹兴高采烈地回了前院,毕氏已然吃完了饭,不过她素来知晓这两个孩子,一旦用起功来就废寝忘食,因此特意吩咐厨房里留了些饭菜。
黄氏一大家子今日也坐在席间,她昨日没等到林紫苏上门服软,又等了一上午,仍是没见到林紫苏的身影,特意在午间赶过来,准备向林紫苏兴师问罪。
哪知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林紫苏过来用膳,问毕氏时,毕氏一直说林紫苏在忙。
正当黄氏就要等的不耐烦时,终于见林紫苏进了前院,当下劈头盖脸就训斥道:“大姐儿,你整日里都在瞎忙些什么?吃饭还让长辈在这里等你,你还有没有点家教?”
林紫苏昨晚与父亲谈话之后,心态已然放平和,她不想与黄氏正面冲突,淡淡一笑,说道:“昨晚父亲说,端午节卫王府有个诗会,邀了京中各处的府邸。我还想着带着二妹妹一起去,二婶若是觉得侄女没家教,那还是算了,省得带坏了二妹妹。”
听林紫苏说要带自己女儿去卫王府,黄氏顿时满脸堆笑,如同换了个人一般,说道:“好侄女,二婶与你说笑呢,你莫要放在心上,你二妹妹能过去自然好,你二哥也会做些诗,不如也带他一块儿过去?”
林防风也正在盼着林紫苏的回答,哪知林紫苏的眼光却突然扫了过来,如同利刃一般,林防风心内突突直跳,不敢与自己这个妹妹对视,忙地下了头。
只听林紫苏道:“哦?二哥也会作诗?我看今日天色不错,正好二哥也在这里,就请二哥即兴做一首吧,若是凑合可以的话,一起去也是无妨。”
黄氏见林紫苏没有拒绝,兴奋道:“风哥儿,你听你大妹妹说了吗?正好你今日也无事,就做一首诗让她瞧瞧,让你大伯母也瞧瞧。”
林防风顿时头大如斗,自己哪里会做什么诗!
他脑子转了转,觉得诗会不过是一帮读书人的事,定是既无聊又无趣,也没什么可去的,就说道:“母亲,这作诗什么的甚是无聊,儿子先回去看书了。”
黄氏听儿子说要去用功,心中甚喜,觉得果然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自己昨日一番教导,今日就奏效了,当下同林紫苏说道:“你二哥已然知道用功了,那卫王府的诗会,就让他一起去罢。”
哪知林防风已然打定了不去的决心,随口说道:“儿子忽然想起,端午节还有些功课要做,这诗会就不能去了。”
听林防风如此说,黄氏心内既骄傲又惋惜,难得儿子知道勤奋读书了,连端午节都不出去玩了,又惋惜着儿子错过了诗会,那诗会上定是有不少官家小姐,儿子去了,说不定就能有个锦绣良缘。
黄氏正盘算着,林防风连声招呼都没打,已然离席而去。
黄氏就见席间几个人都是一副不屑的神态,显然是看不上自己的儿子,顿生怒气。
她正要朝着林半夏发泄,忽而想起,儿子初到京城,还没寻个读书的地方,哪里会有什么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