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皇后娘娘提点,让奴婢颁赏前先打听下,奴婢这心里就有谱了,康宁伯府近日正为了银钱发愁呢。”
“前些日康宁伯夫人正在为她家公子和小姐进宫的着装发愁,据说今日林家大小姐身上的首饰都是康宁伯夫人从自己的嫁妆里挑的。”
“不过这康宁伯府也着实穷困,养不起院子,也用不起下人,就连给奴婢的赏,也是康宁伯夫人从自己头上现摘下来的。”
王嬷嬷说着将那支赤金镶红宝石簪子拿出,双手捧至皇后面前,皇后笑道:“既是康宁伯夫人的心意,你收着便是。”说着挥了挥手,王嬷嬷和几个宫女便退出殿外。
皇帝听的饶有兴致,叹道:“当初朕感念林院使仁心,才封了康宁伯这个爵位,让林家有个荫萌子孙的依靠,不想反成了林家的负累。”
皇后站起身替皇帝添了一杯茶,柔声说道:“臣妾听下面的人说,林家世代都是医户,到了康宁伯这一代倒是出了一个进士、一个举人,可惜无甚根基,皇上若是有心,不妨扶持一把,比如......”皇后顿了一顿,说道:“臣妾看那康宁伯府大小姐文雅端庄,也举止有度,皇上赏她一门亲事如何?”
皇帝皱了皱眉头,随即笑道:“京中尚未婚配的勋爵子弟今日来的不少,依皇后看,这康宁伯府大小姐许给谁家合适?”
皇后道:“今日赏花宴后,臣妾的嫂子与臣妾说,臣妾娘家的那个侄子,对林大小姐的才华甚是钦慕,想托臣妾给牵个姻缘。臣妾娘家的那个侄子皇上也见过,模样还算周正,人品也不错......”
“你说的就是那个整日里跟着四哥儿厮混的梁铭泰吧”,皇帝不待皇后说完,睨视皇后一笑,“他要是能看得懂康宁伯府大小姐的才华,也不会每日里走马遛狗、欺男霸女,闹的京里鸡犬不宁了。”
皇后听皇帝言语不善,忙跪下求情:“皇上明鉴,臣妾那侄子只是年幼无知,性格才顽劣了一些,望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过他一次。”
“年轻人胡闹不算大事,朕只是随口一说,你起来罢”,皇帝一脸云淡风轻,“你方才说的也对,康宁伯为官一尘不染,家底又浅,在京中自然举步维艰,那朕就扶持他一把,赏他个不错的差事调剂一下。”
“臣妾以为,康宁伯若是为官清廉,皇上赏他差事更要慎重”,皇后站起身子,正色道:“臣妾虽不懂朝政,但这人心还是略知一二,康宁伯在京中无根无门,若是无故得了紧要的职位,必遭人妒恨,反而对他家不利。”
“皇后所虑甚是”,皇帝沉吟了一下,说道:“回头跟昌国公夫人说一下,梁铭泰若是对康宁伯府大小姐有意,先让他把那一身臭毛病改了再说,我可不想让人家姑娘怨恨一辈子。”
皇后心下一喜,知是自己方才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忙道:“臣妾定会让哥哥嫂嫂好生管教。”皇帝端起杯子噙了一口热茶,又问道:“曜儿皇子妃的着落,皇后心里可有主意?”
皇后最看重的自然是自家的侄女梁婉怡,她想起今日侄女跟她所说的话。
“我若是嫁入皇家,必会像皇后姑母一样母仪天下”,“若是不能像姑母一样,那就嫁一个自己中意的人”
皇后心中苦笑,自己这个侄女毕竟还小,母仪天下说起来风光,可个中辛苦又有谁知?况且本朝自立国以来,外戚家的姑娘莫说是嫁入皇家,便是与勋贵权臣结亲也是诸多限制,皇帝决不会允许一门两后这样的事情发生。
既是如此,那还是不要在皇帝面前自讨没趣了。
“威远候家的二小姐才貌双全,兵部沈侍郎家的三小姐和长安侯家的五小姐也还不错。”
皇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突然换了种语气,沉声问道:“朕准备立下太子,皇后意下如何?”
皇后心中砰砰直跳,这是皇帝征询自己的意见?还是在试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