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生命,都在像他们一样,努力地活下去。
轨道尽头,在借着强大的冲力冲上一座高坡之后,奥夏及时地扳下开关,让矿车停在了最高处。
接下来的路,只能靠步行。
那所谓的“路”,其实应该是蜥鼠挖出来的洞。照理此刻洞里应该是空的,那些怪物们应该都已经聚集到了更深处,可被攻击过的小沙地人不由自主地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在洞口探头探脑地看了又看。
伊斯拎起他的后颈把他扔到身后,大步走了进去。
奥夏突然间浑身发软,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他能感觉到伊斯身上散发出了某种东西……像是凶猛的野兽用气味发出的警告,警告它们不要靠近他的领地。
而伊斯的“气味”冷冰冰的,像地底幽深的水潭,却又比那更清爽和……明亮?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压下心底的恐惧后他连蹦带跳地跟了上去,内心翻腾的喜悦让他几乎要忍不住嚎上几声。
他没有找错人。
默影,我没有找错人。
他一刻比一刻更加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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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曲曲的洞穴之后,是水路。
这里的地底还有水。高尔想尽办法,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成功地把水抽到了地上,他们的聚居地才有令人羡慕的清水可用。但在奥夏短短几年的记忆里,这里的水就已经浅了很多。
最初他们得潜水才能通过的地方,现在已经可以划着小船过去。
“血树的根会在虚弱期吸水。”奥夏低声告诉伊斯,“但在祭祀之后,它又会吐出一些水来,不然的话,这里早就干掉了。”
尽管确定伊斯能如他所说的那样“保证他的安全”,他还是忍不住东张西望。他们这两个小小的“猎物”,对血树而言大概微小得毫不起眼。在他们发现这里的十年间,据说还没有一个沙地人被树根攻击过,但有时候,当他们经过这里,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犹如巨蛇般的树根,就从离他们很近的地方拖过去,拖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又在令人窒息的通道里驶过很长的距离,他们才来到了一片更为开阔的地带。
伊斯后知后觉地心虚起来——他没留下任何消息就跟着这个小家伙跑了这么远,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尼亚大概也已经失去了耐心,暴躁得想要揍他一顿……虽然他已经打不过他了。
他或许应该打开传音石,但他不知道能说什么。尼亚一定会问他在哪儿,或试图通过传音石找到他,而他之所以一声不响地跑了,就是不想让尼亚接近那棵巨树。
盗贼表现得无比正常,仿佛这不过是一次寻常的冒险,可他能看到他眼中深藏的阴影,甚至恐惧,和因恐惧而生的暴戾——他曾是列乌斯的奴隶,十二年的时间根本抹不去那些痛苦而屈辱的记忆。
即使这棵巨树跟列乌斯根本没有半点关系,尼亚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地毁掉它。
而且,打开传音石,他绝对会被一堆的咆哮和抱怨轰到脑子都炸掉。
——还是等他彻底解决了问题再说吧。
但此刻,在他与他需要解决的问题之间,还有一大片令人恶心的、臭烘烘的大老鼠。
奥夏已经默默地缩到了他腿边,松手让光焰球漂到他们的头顶,让它的光芒能够完完全全地散发出来。
这片如地底平原般广阔的空间里挤满了蜥鼠,却并没有互相撕咬,只是不时把尖尖的鼻子抬起来,充满期待地嗅来嗅去。
或许是因为那明亮的光芒,又或许是因为伊斯强大的气息,它们叽叽地叫着,在他们走过去时如潮水般分开,又仿佛不甘放弃这送到它们嘴边的美味,张开长满利齿的大嘴,从嗓子里发出怪异的嘶叫。
那声音如利爪般抓在奥夏的脑子里。
他浑身的毛都已经炸了起来,好几次控制不住地想要去抱伊斯的腰。但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