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慌神,明明她自己之前也计划着合适时候离开谢家,哪怕被王爷王妃讨厌。
“从来都不是阿鱼做得不好,甚至于我敢说这天下无女子可像阿鱼一般小年年纪家业颇丰,反倒是阿辰配不上你,陆崇年那孩子是个优秀的,你若心仪于他自可离开……”王爷顿了顿,又继续开口。
“我和你婆母会理解的,你若愿意便当我们是亲人,若是遇到麻烦或是什么王府的门永远为你敞开……”咸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个摊位的,她只知道王爷后面的话自己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她茫然地在大街上走着,她嘴里还在念叨着为什么。
她第一次有种自己和这个时代不同的强烈违和感,她在意的不是王爷王妃的态度,不是他们说的话,不是真相,甚至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落在地面上,咸鱼依旧在雨中茫然地漫步着。
严肃看着干着急,但是却愣是叫不醒咸鱼,这家伙像是犯了癔症一般,他也只能确保这家伙不出意外。
“喂,小丫头,四雅斋的小丫头,咸姑娘,咸鱼,你在干什么……”大雨中一驾马车慢慢地驶在咸鱼旁边,小帘子掀起,露出李重进的脸。
他今日担惊受怕,忙跑去望月斋买了一只叫花鸡和一堆吃食宽慰自己,往府里赶时却看到四雅斋的少东家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车马靠近也不避开。
“喂,喂,喂?”李重进在咸鱼面前挥手,她披散着头发依旧木然地朝前走,浑身已经湿透了。
“算我欠你的,这笔账要记在之遥头上。”李重进看她身子骨弱怕她受寒,左右环视没有蓑衣和油纸伞,只得一咬牙下车将咸鱼扛进来。
整个过程中她依旧木然毫无动静,李重进打量了番这里离哪都不近,他看了看手里还算温热地叫花鸡,直接大手一挥让车夫带她们回府。
雨水淅沥,两人坐在马车里不言不语。
“你怎么了?和谁吵架了?刚才不还很神气的怼太保吗,有什么不开心地和我说说呗。”李重进小心翼翼地看着少女,她浑身湿漉漉地都把自己的蜀锦软垫弄湿了哎。
咸鱼依旧端坐在那,瞳孔涣散,一直持续到进入逍遥王府,李重进吩咐下人帮她换好衣服,正在思量着要不要给她叫个大夫时,她的鼻子在近前的叫花鸡上抽动了两下。
咸鱼终于回过神来,她只觉得腹中饥肠辘辘,毫不客气地拆开叫花鸡啃了上去,等李重进闻到味时偌大的一只鸡只剩下鸡骨头了。
“叨扰王爷了,我在这休息会。”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的思绪有些乱,人也疲乏得很,她直接在角落里找了个小榻蜷缩着睡着了。
李重进:……
这算哪门子事啊。
他先前千方百计地请这位请不过来,没想到一个下雨天被自己捡回来了。
只是……李重进看着少女的睡颜,她眉头紧蹙,显然睡得不安稳。
“我的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又带回来什么好吃的了?是荷叶鸡骨头?哎,这是谁家小女子?”大嗓门的老王妃走进膳厅就看到这一幕。
“老婆子走那么快干什么?咦,进儿,这是和你相好的姑娘吗?这么小是谁家的姑娘,你怎么还把人家带到家里了,这不是糟人家的名声吗?”老王爷也是一惊。
“爹,娘,你们莫要瞎猜,我是这么禽兽的人吗?这是友人家的妹妹托我照顾,对,就是这样。”李重进赶忙把二老往外推,他怕再过一会就说不清了。
两位虽然疑惑但还是出了膳厅。
“这个臭小子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老王爷叹了口气,他们是老来得子,全府上下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还能怎么着,宠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