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祁陆,是我蒋钊此生发誓追随的国师。”蒋钊静静的看着前面那道灰色身影,目光里一片柔和平静。
二十多年,好像什么都变了。
前朝国破,他身死,连个全尸都没剩下,为了躲阴司那群人,他在金川躲躲藏藏二十多年。
国破家亡,就连洛书都不在了。
可是,二十多年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因为那个人还在,他心目中唯一的神明还在,这样,就足够了。
“蒋子业,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上去捅他两刀?”
“毕竟,当初是他亲手把我压在那阴阳涧二十多年,那鬼地方不见天日,我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你说,我是不是得找他讨回这笔账?”殷黎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盯着前面的身影慢慢悠悠的说出这句话。
她这话一出,蒋钊顿时笑了。
“长公主,这二十多年,您脾气虽然变了,但这记仇的气性倒还是没改啊。”他倒是不知道大人和长公主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大人的记忆有残缺,而殷黎却又什么都没说过她和祁陆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蒋子业,你这是在说我睚眦必报了?”殷黎冲着蒋钊呲了呲牙,然而她那副样子,也就只能说是奶凶奶凶,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
“长公主。您和大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下属实不知情,而且……大人记忆有损,当年他虽然把您压在那阴阳涧,可如今回过头来看,却不是为了要让你死,毕竟,以他的能力,要是想让你永不超生,多的是办法,他没必要设下一个阵法,而且还让你在阴阳涧修炼那么多年,差点儿就能成为一个地仙。”
“对于想杀之人,您觉得大人有那么仁慈?”蒋钊一字一句开口道。
其实不用蒋钊说,殷黎也已经明白了当年的事情怕是另有隐情。
然而,蒋子业的这番话却让她也有点儿愣了:“什么,你说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她从哪去找那些隐情去。
从哪去知道当年钱爻为何要镇压她的事实真相去。
“是也不是。”蒋钊摇着扇子,看了看前面的身影:“大人他只是失去了部分记忆,只不过刚好,您的那些事儿,刚好就在他遗失的那些记忆之中。”
殷黎这下有点儿欲哭无泪了。
这么巧的?
她都要以为蒋子业是故意这么说的,然而她想起来当初钱爻见她的第一反应,的确是像不记得跟她那些仇。
而且……蒋子业也没必要说谎,因为这种谎言,祁陆是不屑的,祁陆不屑的,蒋钊自然也是不屑。
一旁的柳晚生早就呆愣愣的只能跟在几人身后默默的走了。
他才是真的大气都不敢出。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前面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道士,竟然会是他的祖师爷。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对宁远观如此上心,怪不得他会帮他,会帮宁远观,甚至还让城隍帮他修复师父的灵魂,原来他就是那个师父心目中的神,那个师父信服至极的金川祭酒祁陆大人。
只不过让柳晚生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那人不仅是金川祭酒,竟然还是前朝国师。
前朝国师啊!那可是曾经被人封神的人。从没人知道过前朝国师名字叫什么,但却没有一人质疑过他的实力,毕竟谁人不知金川国师一人可抵十万兵马。
只是前朝国破之后,他就再也没了踪迹,有人说他飞升了,也有人说他隐世了,但是整个天下都再没了那人的踪迹。
却原来,他竟然就是当朝的祭酒祁陆大人。
也对,那般逆天的力量,怕也只有祭酒大人能做到了。
“愣神么呢?赶紧跟上啊!还在想你祖师爷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