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只因为这样的体质祁陆也有,他怕李孚一发现什么蹊跷,心头都猛地一紧。
然而李孚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姜圣青然后开口道:“如此,是说他可以走动了?”
“是这样……不过他伤还没好透,得再将养三五个月……”
姜圣青话还没有说完,李孚一这边就开了口:“不用将养。孤带他回来是帮孤做事的,只要死不了就行。”
那人白衣黑发端坐在椅子之上,手指轻轻点在椅子柄上,薄唇带着三分清浅,一张面容上透出三分凉薄,仿佛根本就不把钱爻这条命放在心上。
钱爻被他这话一噎,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果真是个小狼崽子啊,我人都这样了,还不能休养休养?死不了就行?这是把我当驴用?”
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孚一这么苛刻了?
“你嘀咕什么呢?”姜圣青扯了扯钱爻,然后示意他赶紧闭嘴,毕竟李孚一这脾气怪异的很,他要是想让一个人死,那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只需要他想就足够了。这小道士胆子虽大,可也只有一条命,不知够死几次的!
李孚一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这句话,或许是听到了,或许是没听到。
他过来只是要通知一下这个小道士,顺便来看下人死了没有,至于钱爻是什么想法,是什么念头,他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他起了身,一旁的白衣随从瞬间往前为他打理好衣摆,一旁的椅子也及时被撤了下去,李孚一背过身往门口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开口道了一句话:“小道士,明日辰时,府后门等候。”
这是要带他出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钱爻觉得这是真快啊,比他想象的还要来的更快。
不过,倒是好事。
早一天知道李孚一在做什么,对他而言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事,不然他也不会选择留在太子府了。
既然选择了留在太子府,留在李孚一身边查探他的所作所为,那当然是越快越好。
毕竟钱佼还在胡勇家,他这段时候没回去,小孩儿怕是已经着急了,不过有胡勇在,钱爻觉得小孩也不会出什么事,顶多就是担心他,会多哭两嗓子罢了。
钱爻眉眼舒展了一下,唇角畔带着三分浅笑,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开口道:“辰时,你能起来?”
门口的白色身影突然就愣住了。
他忘了有多久,没人这般跟他说过话了。
以前祁陆还在的时候,也是经常这么叫他的。
那时那人教他学业,每日早晨辰时就得起床,不许赖床,若是赖床那人便会抽他竹板,或者是搬出天敖那条半人高的大狗来吓唬他。
可那人的竹板抽的很轻,天敖那条傻狗也只会趴在他腿边摇摇尾巴,一点儿都吓唬不到他。
偏偏他这人极为赖床,每每早晨眼皮怎么都睁不开,怎么都不起,非得磨蹭上个把时辰,才肯起床穿衣,直到日上三竿,那人气的眉毛都快跳起来了,他才缓缓出现在竹坊。
那时祁陆总会一身玄衣站在竹坊台阶下,手执竹板轻轻敲打着掌心,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道一句:“呦,我家小殿下起床了啊。”然后再装模作样的拿起那竹板,不痛不痒的敲他两下,开始教他一天的学业。
那时的日子真的是极其简单,却又分外温馨,那时的他虽然被祁陆敲打,却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带着些许满足。
然而时间真的很快,快到那样的日子仿佛还是昨天,然而不过是错觉罢了。
李孚一轻轻回头,乌发束着白丝带,垂在白衣之上,胸口那朵白色的小花被微风吹的微颤。
他抬起眸子,瞳孔紧缩的盯着钱爻,这个小道士着实奇怪,奇怪到他都要怀疑这人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