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
府内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假山怪石,亭台楼阁此刻都空空荡荡,五进五出的院落,入眼处介是一望的白,原本种植的奇珍异草此刻却连半颗都没了。
诺大的太子府上全是光秃秃的,每个厢房的门头上都挂着一个巨大的白花,风一吹过,两旁的白幔随风而动,在夜晚颇为吓人。
太子府是当年祁陆一手造办的,一景一处介是出自他的手笔,如今看着自己造办的院子被那人折腾成一个灵堂,要问他心里面是何滋味,钱爻,哦不,祁陆只能说是太可惜了。
抽了半座山的灵力,他已经有了能够脱离肉体的本事,他把钱爻那具壳子放在了扶虞山,然后魂体化实来了太子府。
他得看看李孚一发的哪门子疯。
重华苑,是太子居住的地方。
祁陆魂体化实直接就来了这里,至于府里的那些人,能够魂体化实的祁陆只要不想让他们看见,那些人就绝对看不见。
这不是嚣张,而是实力,祁陆的实力。
重华苑不算太大,比起太子府其他的院落,重华苑可以说是挺小的了。
只是李孚一喜欢这个院子,一住就是二十多年,谁让太子殿下名孚一,字重华呢?
更让祁陆注意的是,和别的院子不同的是,重华苑的草木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坏,不似其他的地方,一草一木全被拔了个干净,连根绿苗苗都没有。
重华苑的草木依旧旺盛,厢房上也没什么白花,也没什么白布云幔,亭台楼阁依旧,看起来倒是和五年前没有区别。
总算是有一个正常的地方了。
房内的烛火是亮的,屋内的八仙桌,紫檀屏风,雕花木床,依旧是旧时的样子,恍如隔世一般。祁陆走了一圈下来,却没找到李孚一的踪影,那人并没有在房间。
湖泊之上,一叶轻舟穿在层层漂浮的青莲之上。
轻舟上躺着一人,乌发束着白丝带垂在船头,发尾沾着湖水,如瀑布一般垂下。他身上仅着了一件白色的单衣,裸露出大片的胸膛,他的皮肤白的几近透明,离近了仿佛能看到皮肤下面的血管一般,赤着的脚悬在船边上,仿佛随时都能掉下去一般。
他的五官如画一样,眉目如墨晕染,削薄的唇没有一丝血色,周身带着一股子凉薄,漂亮的眉眼失了几分光泽。
他手执着一个酒壶,仰天对月不知喝了多少的酒,胸膛白色的单衣都被酒水打的透明,隐约露出两点茱萸。
祁陆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美人醉酒图。
“李重华,你这是喝了多少的酒?”他站在船尾,踢了踢那人赤着的脚尖。
祁陆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其实他现在应该是想清理门户的,可是看到李孚一这个样子,他又心软了。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崽子,就连当年他死在风云台上之时,也从未想过要把李孚一弄死。
那满满的杀意,却在看到这人这副模样的时候,什么都没了。
“师父?”李孚一看着来人便笑了。
这一笑便让祁陆想到了五年前。
那时候这小狼崽子还没露出狼牙来,整日跟在他身边,师父长师父短,一笑也是那么温和。
“师父,你来了啊?”李孚拎着酒壶,修长的手指倾斜,酒水顺势落在了他的口中,然而眸子却一直看着祁陆,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祁陆皱了皱眉,往前一步夺下了他手中的酒壶,一把丢到湖泊之中,船身微微的晃动,祁陆轻轻蹲下身看着面前跟个醉猫一样的那人。
“你还认我是你师父?”祁陆轻轻的开口,眼神明明灭灭的看着面前的人,时光好像静止,回到了五年之前一样。
然而那人只是弯着唇角笑着,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