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和厉小刀边走边谈,大约半个时辰,就来到了无极观所在的山脚下。
二人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山道拾级而上,但见山涧流水至上而下川流不息,阵阵山风透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响声,风声、雨声、流水声混合起来,仿佛是天籁之音一般,让人如痴如醉。山顶上,无极观掩映在几棵苍劲的古树下,进入大门,凌宇见往来香客虽络绎不绝,但个个神情虔诚,更衬托出这里的一派幽静、肃穆气氛;院内古木参天,松柏森森,秀竹郁郁,芳草青青。
见前面一道士走过,凌宇双掌合十:“这位道长,请问秉一真人可在?”
“施主见谅,我家师父正在清修,不便见客。请问您有何贵干?”
“回小师父的话,前几日我来观中许愿,没想到真的灵验了。为表诚心,今日特回观中想捐几个香火钱。另外,听闻秉一真人道法高深,有几个问题想讨教一二。”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大把银票,这都是临行前从倭寇那缴获的。
一看来人如此大的手笔,小道士一改之前倨傲神色:“我家师父在后院炼丹,请随我来。”
“看来这道士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啊,有钱就是好使。”厉小刀偷偷对凌宇说。
穿过几座大殿,小道士引二人来到一座僻静的院内。乍一进院,凌宇就闻到这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中草药的奇怪味道,有些清香,但清香中又夹杂着一丝刺鼻。门缝中不时有青烟渗出,味道应该是从眼前的房子中飘出的。
“请二位施主稍等,待我进去通秉一声。”
“有劳道长。”
不多时,小道士从里面出来,“我家师父说了,炼丹重地,人多不宜,只能请一位施主进去。”
“大哥,我就不进去了,我正好在这里转转。”厉小刀一闻到这味道就头疼,见此机会正好可以溜之大吉,他更感兴趣的是这里的美丽景色,他还想为老娘祈福呢。
凌宇点了点头,嘱咐小刀不要乱跑,就进屋了。
进得屋内,正中心是一座炼丹炉,袅袅青烟从里面冒出,一名老道正背对着凌宇,在桌案上摆弄着一堆瓶瓶罐罐,一会儿从这个罐中倒出一点粉末,一会儿又从另一个瓶中倒出一些汁水。
“施主远道而来,是来还愿呢?还是还许愿啊?”
“还愿,顺便捐香火钱。”
“施主愿望达成,是天意使然,既然是天意,又何来还愿一说?世人许愿才上香,还愿才捐钱,如此,世人信的是道?还是钱呢?”
一句话,当时就把凌宇给问住了。换作旁人,一听要捐钱,早就倒履相迎了,眼前老道却是在质疑我的道心,那好,小爷就陪你论一论道。
“老子曰,道生之,德蓄之。德是道之得,德是道之用。我上香请愿,是我内心对道之信仰,我还愿捐钱,是我对德之追求。合德不在乎外,而应追乎内。我尚不在乎外在的利,道长却执着于此,怕是俗了吧?道家有云:三千行满,八百功圆。道长不求行满,却要炼丹以达功圆,敢问道长,您又遵的是什么道?”
“无量天尊,施主年纪轻轻,对道法却有如此见地,难得难得。看施主面相,并非朝中为官之人,如果你要是想求官,那施主请回吧。贫道一心潜修,从不参与朝中之事,更不会为了任何人在圣上面前为其说情的。”
原来秉一真人一听有人来捐香火钱,还要当面请教,就断定又是借口来买官的。秉一真人对此事一贯深恶痛绝,见凌宇也本是打算教训他一番。
“道长以为我是来求官的?呵呵,您多虑了。道长一心修道、清静无为,晚辈当真佩服。但无为,并不能无所作为。当今天下倭寇横行,民不聊生,一些官员不仅不为民请命,反而为虎作伥,利用在朝中的关系为倭寇通风报信,道长,难道您就坐视不理吗?”
“贫道说过,朝中事自有朝中人做,贫道乃化外之人,不便参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