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驾上走下来的南芜帝闻言老脸一僵,反应过来当即摆了摆手,道,“西莽太女不必躲礼,我早已不再是南芜帝,受不起你的礼了!”
“南伯父严重了,南伯父虽然已不再是南芜帝,可依旧是南溪的长辈!”
独孤南溪闻言,顺从的改变了称呼,躬身对着南芜帝做请的手势,道,“南伯父请!”
“好!”
南芜帝闻言,点了点头,转身掀开了车帘,和一众内侍一起,从车驾上抬下了一个轮椅……
轮椅上,南战的面容依旧俊美的雌雄莫辨,可是那双眼却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
自从苍山一战,他在乔浅月手下沦为废人之后,就已经注定了南芜必败的结果,可是让南战欣慰的是……
南芜虽然损兵折将战败,可是南芜的百姓却并未受太大的影响,相比起经受了战火荼毒的东篱而言,他们南芜已然是这场逐鹿之战中的净土了!
可虽然如此,失去了行动能力,及至如今才勉强可以张口说几个字的南战,依旧成了彻头彻尾的废人,更有甚者,他都不想治好自己,若非自己父皇一再坚持,他也不会来到这苍山脚下!
输了就是输了!
别人输了天下,只是输了天下而已!
可是他不光输了天下,还输了自己的心上人,此生注定黯淡无光,是否是废人,能否站起来,又有什么要紧?
南战已经不在乎了!
家国已失,爱人已离……
他已经万念俱灰,之所以苟延残喘,不过是为了不让父皇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已!
“让西莽太女见笑了,小七他自从那事之后就成了这幅样子,礼数不周之处,还望西莽
太女见谅!”
西莽帝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如此模样,老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之色,可是对上一旁恭候的独孤南溪,却依旧客气有加的道。
如今南芜上国已经不复存在,只有归属西莽上国的南芜郡!
他和小七虽然还能住在以前的南芜皇宫,虽然还有无数内侍宫人伺候,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西莽帝和西莽太女大度,南芜帝不是个不能认清现实之人,正因为认清了现实,所以他老人家的身份摆的很正!
即便是在故人面前,要放下曾经高高在上的架子,饶是南芜帝心底也难堪至极,可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为了他最心爱的小七,南芜帝根本不会去在意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只要他的儿子好!
只要他的儿子能够站起来!
如今唯一能够让他儿子站起来的人,就在这营帐之中,他们有求于人,别说是放下面子了,就算是让他老人家低三下四,他老人家都丝毫不会犹豫!
“南伯父多虑了!”
独孤南溪闻言,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南战,不胜唏嘘的道,“侄女和南战也算是老相识了,自然不会在乎这些,营帐已经准备好,南伯父请随我来!”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确实是南战无疑,独孤南溪甚至都有些认不出他来!
这还是以前惊才绝艳的无敌将军南战吗?
曾经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行将枯木的模样?
“西莽太女不必亲自带路,我们受不起,让下人领我们过去就好……”
南芜帝见独孤南溪如此,心底不无欣慰的同时,却还是顾忌身份的道。
如今天下一统在即,独孤南溪身为西莽的太女,就成了和独孤羡一样都有机会问鼎那天下共主之位的人,身份之贵重,早已远非昔日的西莽皇太女,就算南芜帝还是南芜上国的皇帝,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更何况如今南芜上国都已经不复存在?
“南伯父不必客气,虽然如今身份地位有变,可南伯父依旧还是父皇的挚友,侄女为南伯父引路,理所应当!”
独孤南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