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
小皇帝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一直都记得,耳边是霍倾卿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一直都是霍倾卿。
是霍倾卿救他,是霍倾卿教他,是霍倾卿将他扶上帝位。
他最信任的,只有霍倾卿。
高公公在一旁,仔细地聆听,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皇祖宗,皇上是在喊一个倾字,恐怕是世子妃。”
皇祖宗瞪了一眼高公公:“哀家听到了,可现在上哪儿找那丫头,人都没影子了。”
高公公连连点头:“是是是是,也怪那位凤世子,让世子妃被猪油蒙了心,现在那位世子爷还带着个私生女,估摸着世子妃也被气的够呛。”
“那丫头死心眼儿,哀家迟早找凤栖梧算账,斩了那小子。”
皇祖宗说着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这话,却让一旁的霍倾卿分外动容。
老太太虽然铁血手腕,但对她却是极好的。
她拉了下斩天的衣袖,示意接下来的话,由斩天来说了。
斩天轻声地咳嗽了下:“现在还要杀我们吗?”
“你们刚刚用了什么药?”高公公诧异的不得了,那些大夫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别说是用药了,就是连诊断都没斩断出个所以然来。
一个个的,倒是奔着功名利禄来的,可全都死在了沽名钓誉上。
“不能说。”
斩天冷着一张脸,负手而立,倒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样子。
他难道要说,是用了霍倾卿的血吗?
皇祖宗将小皇帝的手放进被子里,又为小皇帝掖了被角:“既然你们有法子,那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们了,哀家想知道,大约多久,皇上的病症能够有起色。”
“一个月。”
倒不是斩天想这样说,而是霍倾卿在他背后写了下来。
虽然他也不懂,明明霍倾卿有法子快速地让小皇帝好起来,为什么要拉长这个时间呢。
高公公再没有方才的严词厉色而来,此刻,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两位,就是能够救皇上的主儿呀,和神仙差不多了。
皇祖宗点了下头:“那就请两位好好在这儿,救治皇上罢。”
“等等。”斩天喊住即将要走的皇祖宗,“外面那个太监,就不要打了。”
他虽然不是什么善类,但将军执剑,不斩蝼蚁。
原本就是被他支走的人,无端端地再殒了性命,于他来说,也是徒增杀孽。
在归墟,他见惯了生死,更珍惜人命。
虽然这些人命在他眼里,不过白云苍狗,不过寥寥而已,不过宛如蝼蚁。
皇祖宗轻轻地点了下头,高公公赶紧让外面拿板子的人停了手。
霍倾卿都很诧异,走到斩天的面前:“你还是我认识的北荒少君吗?”
斩天切了一声,用手轻轻地按住自己的胸口,善念在他的心间,逐渐萌芽。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