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山塌了,和天一楼被毁,以及梁帝被凤栖梧打成重伤,生死未卜的事,她还真的没敢说。
可永安王却一点面子都不给,等霍倾卿说完,他才补充问道:“听闻,天一楼出了大事。”
虽然他不在朝堂,可每月都按时领着俸禄,自然消息也格外灵通。
何太守每两三天都要来汇报下工作,整的他也烦,不过烦归烦,收的消息也不少。
凤栖梧淡淡地“嗯”了一声,永安王将筷子放下,语气不善:
“嗯什么嗯,没嘴巴吗?”
凤栖梧抬起头:“您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吗?”
“我现在不是把筷子放下了吗?”
姜澄和霍倾卿对视一眼,嗯,两父子又来了。
凤栖梧无奈地将筷子放下:“天一楼的确出事了。”
“事大吗?”
“不算。”凤栖梧想了下,语气淡漠,“就是山塌了,压了梁军几前锋营的士兵在下面,大约几千人。梁帝被我揍了,现在生死未卜。对了,那个帝师,被阿青揍了,现在也是生死未卜。”
“啪嗒。”
姜澄手里的筷子一个不留神没拿住,她看向脸皮子都快抽筋的永安王,正想安慰两句,永安王已经自己做起了深呼吸。
凤栖梧就像在说几件风轻云淡的小事:“父王,我可继续吃饭了吗?”
这是他许久不用的称呼。
八岁之前,他最喜欢称呼永安王为父王,但后来,因为中毒去了天一楼后,他就没有再用父王来称呼永安王了,他固执地觉得,爹要比父王要亲切些,父王倒是显得沉重了。
“你这是要把天给捅了呀。”永安王指着凤栖梧,又看向霍倾卿,“儿媳妇,你都不拦着?”
霍倾卿被点到,一脸的茫然,她面有难色:“父王,如果我说,此事皆因我挑起呢?”
“啪嗒。”
刚刚李嬷嬷才递给姜澄的筷子,再一次落下去。
霍倾卿委实尴尬,正要解释,凤栖梧却挺身而出:
“怨不得阿青,楚宁不配当梁帝。”
“配不配,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可阿青能做主。”
凤栖梧一直都站在霍倾卿这边,不管旁人说什么,劝什么,他都不会变。
“楚宁擅自圈养药人,练就邪术,那位帝师试图吞噬阿青灵力炼化蛟龙,这些还不足以让阿青废了梁帝吗?”
“那是北梁的内政,你们这,简直就是胡来!你们可知,一旦战事起……”
“起不了的。”霍倾卿郑重其事地说道,“北梁朝堂已经被楚宁搅的天翻地覆,而天一楼云阁主,将会作为我的使臣去北梁朝堂,和他们商议,废掉楚宁,重新立新帝。”
姜澄也不去接李嬷嬷再次递过来的筷子了,她的心态快崩了,咳嗽了两声,才缓缓说道:“我们在饭桌上,需要谈论这种重于泰山的国家大事吗,是吧,亲家?”
好好地吃顿饭不行,非得要说废帝什么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