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盈打死都不愿意下车,她用仅有的力气,死死地抓住一旁的窗栏,俨然一副随便你要如何的样子。
可这点小把戏,是入不得霍倾卿眼的。
她咯咯一笑,走到马车窗户旁,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我会怜香惜玉?你若不自己下来,我就让士兵动手了。这里的士兵常年苦寒,多年来别说是碰女人了,就是连女人声都听不到,你要试试?”
宁盈吓得松开手,怨毒地剜了一眼霍倾卿,这才下了车。
霍倾卿没工夫和宁盈瞎扯,匆匆安排了几句,就让人带着他们去马厩。
宁盈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后面,一会儿说肚子疼,一会儿说头疼,反正就是想尽法子拖延时间,可霍倾卿一脸淡漠,一个绝杀的眼神就让她再不敢闹腾。
她知道,霍倾卿这种杀神一样的女人,是绝对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
她又将主意打到一旁的相柳身上……
对付女人她没有法子,但对付男人的法子,她可多了去了。
“老爷……”
娇滴滴的声音,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连走在前面的士兵都忍不住哆嗦了下。
但相柳岿然不动。
宁盈不放弃,继续矫揉造作的散发女人魅力,甚至还向相柳靠了靠,只是靠的近了,她才感觉到这个中年男人怎么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森寒之气,莫非是着了寒症。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装作脚崴,身子一歪就往相柳身上倒过去。
可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原以为相柳会扶着他,但凡有点恻隐之心的人,都不可能让她一个女人摔倒在地上……
然而,当身体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她才知道,她想错了。
这个中年男人,和霍倾卿一样,都不会怜香惜玉。
看到她倒下时,这个男人居然往后退了一步,让她直接摔在地上。
宁盈勉强爬起来,指着相柳,半晌都蹦不出一个字来。
霍倾卿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这女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居然还指望相柳这种本体是九头蛇的超级大妖怪起怜悯之心。
他不动手拍她的天灵盖都很不错了吧。
霍倾卿指着不远处的马厩:“喏,到了。”
宁盈抑制不住心里的恐惧,她哪里敢上前。
“宁姑娘,这儿就交给你了。”
“你,你要去哪儿?”
宁盈一把抓住霍倾卿的胳膊,眼里有害怕和慌张。
她被霍倾卿带到这儿来,原本就是不情愿的,可她也知道,只要霍倾卿在,旁人是不敢对她如何的。
就算是北梁的细作,也得顾着霍倾卿,断然不敢直接出来。
可,要是她一个人……
沿途霍倾卿已经同不少人说过,她是来诊断马匹的,藏在军中的那些个细作,只怕早就当她背叛了梁帝。
她的下场是什么,不言而喻。
“我自然是去离江边看看,那边的风景,很好。”
霍倾卿用力将宁盈推开,转身就走,一点儿都不给宁盈半分机会。
相柳冷漠地扫视了周围一圈,用妖力将所有人的面目都记下,这才跟着霍倾卿走。
等走了好远,相柳才道:“你怀疑,下毒的人,就在马厩。”
“就近原则,要不是在马厩当值,就应该和粮草有关,否则旁人出现在马匹附近,肯定会引起怀疑的。”
霍倾卿走到岔路口没有继续往下,反而是往一旁的小路走过去。
她方才的话,是说给在场的人听的。
小路的尽头,钱将军早就恭候多时了。
钱将军到的比预计中要快一些,所以提前来了这儿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