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马?”
霍倾卿登时警铃大作,此刻在这村子里面的南祁士兵,加上她带过来的二十人,一共不到三百,要是现在和北梁大军硬碰硬,肯定是场硬仗。
可北梁士兵渡江为什么南祁这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应该啊。
但凡上了百人过江都会提前做好准备,一旦北梁有动静,这边的探子就会立刻回报,南祁大军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三个人。”
“嗯?”霍倾卿看了一眼山下荡气回肠的军帐,“去瞧瞧。”
楚宁在搞什么,派三个人来,是刺探军情的?
可用三个人渡江,有点儿戏了。
霍倾卿和凤栖梧赶到离江边的时候,正好船靠岸了。
船上的人是易成,从小看着楚宁和她长大的易公公。
“易公公?”
“霍将军……”
易成想要下船,可周围都是南祁的士兵,各个手持刀剑,一旦他敢下船来,刀剑无眼。
而船上另外两个人,是武将,护送着他过来的。
“老奴有幸,能够在有生之年再看到霍将军!”易成朝霍倾卿沉沉地抱拳,然后在摇摇晃晃的船上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个头。
霍倾卿打小就和还是宁王的楚宁出双入对,他一直都照顾着他们。
到后来,霍倾卿子代父责,扛起霍家军的旗号,南征北战,每一次凯旋而归,他都必定会送上楚宁亲自吩咐熬制的养神汤给霍倾卿。
原以为两小无猜最终会缔结良缘,可谁又会想到,他们终究是走到了刀剑相向的一步。
彼时,一个是功高震主的将军,一个是铁血手腕的帝王。
“易公公,起来吧,您拜我,不合适。”霍倾卿叹了口气,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
她见到熟人之后,脑子里面就会凭空出现对这个人的感觉,就好像当真是她经历过的。
可这种感觉,不是“魂杀”,难道是献舍综合症?
第一次被人献舍,还是有些困扰。
“霍将军,老奴能和你单独说说话吗?”易成扫视了一圈周围,有些话,不好在旁人面前说的。
“不必。”霍倾卿斩钉截铁地拒绝。
“可……”
“易公公,你是北梁内臣,我是南祁主帅,如今两军交战在即,你今夜入侵我南祁境地,我不与你计较。请速回。”
霍倾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果按着两国交锋的规矩,他们完全可以绑了易成,然后逼楚宁退兵。
至于他肯不肯退,那就见仁见智了,毕竟那么一个冷血的人。
“霍将军,陛下……”
“易公公,我不想再听到楚宁的任何事。”
“老奴知道,陛下当初听信谗言,差点害了霍将军,可霍将军无事……”
“霍家上百家臣,霍家军六万人,易公公,此仇我和楚宁不共戴天!你回吧。”
霍倾卿脸色阴沉凌厉,她放眼看过去,那些个军帐,看着就碍眼,真想一把火全都烧了。
易成痛心疾首,往日霍倾卿可是率领一种北梁将士在江对面和南祁打仗,可现在却是调转枪头,他实在是接受不了。
要不是身后的武将稍稍地拉了下他的衣袍,提醒着他此番还是带着任务来的,大约他就真的要在这儿先哭上一哭了。
“霍将军,这是陛下给您的。”
易成忙不迭地从袖中将临行前楚宁交代过一定要给霍倾卿的东西。
“不要。”
金银财宝,她不稀罕。
“霍将军,这您不能不要啊。”易成双手将那明黄黄的卷轴高高地奉上。
那是一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