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茉尽力克制让声音不颤抖,“我…想好了。”
“好。”
周羡上身向前一探,左手撑在书桌边沿,右手身伸向书桌拿笔,两人一瞬间鼻息相贴。
池茉屏住呼吸。
周羡收回右手时递给池茉一支黑色钢笔,两人的距离微微措开。
池茉拔开笔帽,第一次接过钢笔,第一次手脱力没有拔开笔帽,第二次才成功。
她屏息签下自己的名字,落笔,她才抬眸对上周羡的眼睛,“24小时随时到岗是…什么意思?”
周羡轻哂。
池茉每次和周羡对视都会怕。他的眼睛似是有把锋利的钩,不管睁着还是敛着,看你或是看远方,都明晃晃地掐着你的魂,唇却被刻成讥诮到凉薄的弧度,笑得再开也是在明明白白告诉你离他远一点。
他缓缓伸手握住她伶仃的手腕,“我想什么时候看见你,你就要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明明是极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池茉有种从心脏蔓延到全身血液的颤栗感,她呼吸一滞,“凭什么?”
周羡勾起唇角,倾身于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脸颊,“凭你是我的。”
未等她收笔,周羡毫无预兆绕过她瘦削的肩,身体向下稍倾,另一只手搂住她的双腿,只轻轻一抬,便将她整个人都打横抱起来。
池茉忽然双脚离地,一瞬间失去重心,下意识去搂周羡的肩。
手里的笔掉在木地板上,啪的一声。
周羡直接抱她到卧室。
只开了床边的两盏落地台灯,亮黄色的光透过黑色灯罩在床头笼罩出两道交汇的光影。
周羡一把将人摔到了床上。
床很软,池茉没有受伤,却被这一下吓得不轻,等她反应过来,周羡已经再次靠近她。
他单手撑在床上,居高临下,低头看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我忘了提醒你。”他欺身而下,冰封似的目光定在池茉凄迷的眼睛里,“我要的是听话,不是装乖。”
池茉浑身冷透了。她抿紧嘴唇下意识想躲,周羡却伸手捏住她的小巧尖润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她垂下濡湿成簇状的睫毛,如他所愿,听话地看着他。
周羡将她还来不及放下的协议扔到床头,满意地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反扣住她的后脑勺,带着成熟的男性气息低头吻下去。
威风凛凛的掠夺,使池茉呼吸激烈,心脏快要蹦出胸腔。
墨色的深夜,几乎要将月亮吞噬,浅散的月光从卧室窗户洒进来,映在池茉如瀑的长发上。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凄凉的海上漂浮了太久的孤独者,就要被孤独的海面吞没之前,遇到一艘坚固的船,虽然前途未卜,却因为能保住性命不得已上了船。
黑夜将近,黎明和太阳不会缺席。
池茉醒了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
卧室挂着厚重的窗帘,分辨不出是黑夜还是白天,她渐渐清醒,只觉得浑身酸痛,小腹和大腿之间倏地一阵痉挛。
池茉缓缓撑坐在床上,意识逐渐回归。
这里是周羡的卧室,昨晚发生的种种也缓慢清晰地回笼。
如果不是真的发生,她完全不敢想象禁欲外表之下周羡的本来面目。
近乎于将她剥筋蚀骨似的捋夺感,令她食髓知味之后追逐本能,无所畏惧又不感到耻辱的人之常态,是伊甸园之初的美好。
她从床头柜上找到遥控,按了下窗帘开关,发现昨晚被周羡扔在床头柜上的协议已经不见。
她缓缓爬起来,在床边找到拖鞋,真丝吊带睡裙外罩了一件披肩,走出房间。
书房里没有周羡的身影,池茉下楼走到客厅,别墅里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