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罪在谋逆,此事若事发,杀身灭族之祸转瞬即至,你不惜所有做这一切,俱都是为着引出那人,是么?”
我看到了珝满脸神伤,忍着心痛却还是点头应承道:
“是!”
你这个骗子!
珝终是难忍心神俱伤,伸手捶打在了我的肩头,无不伤情道:
“你如此轻付生死,又将我置于何处?”
我挺直了身子任珝捶打,只要她能泄恨,只要她不伤心,我随她如何处置。
“我是北魏之臣,万事必以国家大事为第一紧要,只有竭力维护北魏皇室统御,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我才能护得住你,所以无论是这洛阳之主,还是州镇总管,但凡是威胁到皇室统御之人,便都是我高辰的敌人!”
听眼前之人说得振振有词,珝心中却只觉分外心痛,犹如刀刃划心,鲜血直流。
“所以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逼洛阳之主现身,是么?”
“是,只因着他是远远比州镇总管还要可怕的敌人,他出身前晋皇室血脉,是这洛阳城真正的主人,更是这群山东士族子弟心中愿意真正虔诚侍奉的君上,人心所向,无冕之王,他之影响力实在是太过可怕,如今我北魏朝中政局不稳,内忧外患,若此时他振臂一呼,天下云集响应,其内有世家大族扶持,对外勾连州镇总管,届时便将动乱丛生,兵连祸结,那我北魏便当真万劫不复了。所以……”
所以,洛阳之主,必不能留!
“所以,这也是你此行出任监军的目的,是么?”
“……”
令人感觉无比寒冷的一阵沉默。
我感觉到了珝言语之中的失望与压抑,这些道理其实身为一军统帅的她如何不明白,可她想听得根本就不是这些!
可我,此时此刻,除了在这里自以为正确的做出这番慷慨陈词、晓以大义以外,又还能对珝说些什么呢?说得再多,也不过都是托词罢了!
“珝……”
我心绪激动的唤着她,却不知该如何将这矛盾不堪的心事儿说与她听。这件事究其根本就在于我们彼此都太在意对方,以至于忘了该有的君臣之礼,身份有别了。
在家国天下面前,儿女私情,终究微不足道……
“如今洛阳城内的局势已紧促万分,绝不能让州镇总管与洛阳之主有所勾连,否则兵祸顷刻而起,黎民百姓又将遭逢大难……”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
珝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失态与悲愤!
我顿觉心神恍惚,明知此时此刻我表现得越理智,珝就会越发失去理智与分寸,可越在此时,越需要我们彼此都冷静理智应对。
旋即我郑重向珝行君臣跪拜大礼,以定彼此君臣间的名分。
“高辰恳求殿下,当以天下苍生与北魏社稷为念!”
闻听此言,珝似乎也终于意识到,她们两个之间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了……
虽然气这冤家在很多事上瞒着自己,可最让珝生气的,是她的轻付生死,还有她的越发有了一个政客的理智与淡漠,她居然在提醒自己莫要忘记身为一军统帅的所要担负的使命与责任,更是在提醒她成大事者,不可沉浸于个人感情得失,当舍则舍,当断则断!
“有时候,我当真是恨极了你的冷静理智!”
我缓缓抬起头来望着她,一脸的单纯无害。
“殿下……”
怎知,我还刚出口,珝便恨恨地一把捂住了我的嘴,脸色发冷,生气道:
“再敢说些我不想听的话试试!”
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珝生气了,后果很可怕。
我知道,其实珝真正担心在意的是我的安危,因为她也已经感觉到了,我的身世来历可能再也隐藏不住了,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正是因为太过于在乎我,所以她也快失去了以往的冷静果决,可这对一个统筹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