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酒杯斟满后,又举杯回敬了诸君一杯,道:
“诸位客气,请!”
就这般你来我往,三杯美酒便以下肚。
群臣见前戏既然做足了,那也就该入正题了。
酒席中,一些人北齐朝臣们不动神色地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便有人主动开口攀谈起来,微笑着恭敬对我言道:
“使君千里迢迢出使北齐一路辛苦,不知这酒宴可合使君心意,使君若不嫌弃,可在我都城内多多停留几日,也好让我等聊表心意!”
此人刚一说完,便有四五人也随声附和着,恨不得将自己拥有的最好的东西都如数奉上,毫不掩饰谄媚敬献之意。
有些朝臣面露不齿神色,而正襟端坐的恭王宇文贽却也并未出言训斥此等借机献媚邀宠之臣,只是面露讥笑神色,端着他的酒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轻笑一声,言道:
“高辰早就听闻北齐都城繁华富庶不亚于南陈金陵,今日得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只可惜高辰身受皇命在身,不敢稍有懈怠,待高辰完成此方出使使命,再与诸君痛饮一番如何?”
闻言,那些谄媚之臣连忙随声附和,仿佛得到了这位使君对自己的某种承诺,脸上不禁都带了几分痴醉和得意神色来。
朝臣中一文臣见此等情形不禁怒火中烧,指着这群谄媚之臣怒而言道:
“哼,对侵犯自己国土、杀害自己国家兵士、百姓之人阿谀奉承,讨好献媚,羞不羞愧?文正耻于与尔等同朝为官!”
这位名叫文正的中年官员模样倒是有几分中正,单听的他这几句话便知也算是有几分文人骨气的,可很快,他就将满腔的愤怒之气对我喷发而出,直言到:
“文正敢问使君,见邻家繁华则想要倾其所有,见旁人富庶便想要占其财货,此乃盗贼行径也,难怪乎圣人有云‘贪欲起盗心’,这说的不正是您北魏与南陈么?”
见此人出言不逊,我倒也不恼,笑着言道:
“?g,文兄所言,恕高辰不敢苟同。这所谓繁华富庶也不过是浮于表面,便如同那储满粮食的米仓,容易滋生那贪得无厌的硕鼠。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从来只见那米仓中那一只只肥硕圆滚的硕鼠,何曾见过那哭喊着‘无食我黍’、饿得皮包骨头的农夫呢?”
听我直指北齐内政弊端,百官贪得无厌,官场贪弊成风,百姓身受其害,苦不堪言,众人不是面色发白便是羞愧难当,就连文正脸上也稍有异色,我视若不见,继续言道:
“更何况,慢藏诲盗,收藏财务不慎,不就等于叫人来偷么?不过是祸端自引罢了。圣人亦有云:子帅不正,孰敢不正?若国君与臣子们都奉公守法,廉洁自守,上行下效,百姓也自会争相效法,不贪图财货,如此一来朝野上下定然形成一股浩然正气,自然也就不会有盗贼横行了。反之,上下勾结,徇私舞弊,贪污成风,这盗贼蜂起,财货为人觊觎,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啊,又如何能怪得了他人呢?”
“你……”
文正听得我这番胡言都已气的吹胡子瞪眼,却无法加以反驳,支吾了半晌,竟是一句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口,不怪他无言以对,而是北齐立身不正,才会为人所乘啊,不禁哀叹一声,颓然而坐!
文正不远处的庄惠闻言不服,起身怼道:
“在下庄惠,敢请高使君赐教,常言道:名不正则言不顺。北魏至肃宗皇帝始,颠倒乾坤,违逆宗法,以旁出庶子之身份夺正朔之位而自立为帝,乃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辈也!今之北魏国君乃肃宗皇帝一脉之后裔,为免为天下人非议,还请高使君尽人臣之道,劝诫国君尽快归位于正朔,以正朝堂祖制,以求名正言顺也!”
此言一出,满堂顿有讥讽之意传出,甚为刺耳……
我面有不悦,却没想到对方已无所不用其极,极尽侮人之能事,目光一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