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赶了这一天的路程,最后, 在路边的一家农舍中停下暂且安置, 毕竟是风雪天气,如今也已经是天色将晚、人困马乏的, 能在这偏僻处寻到这样一处安身所在也是再好不过之事了。
这家人是老农户, 如今正值战乱,到处都不太平, 这一家子也只剩下这对老农夫妇和他们的一个孙子两个孙女了,一家五口相依为命。
老农夫整个人正架在木梯上,想乘着天黑之前, 将被大雪压垮一部分的屋顶给重新补起来,奈何人老力弱, 忙活了这一下午也是收效甚微。
老农夫不禁哀叹了口气,感慨自己忙碌了大半辈子,原本是享儿孙福颐养天年之时,奈何遭逢巨变,不但家中恒产尽数被夺, 衣食断绝, 几个儿女受战乱牵连不是被官兵迫死, 便是死于流寇之手, 留下这一屋子的孤儿寡母,所有的重担又落在自己肩头。
一念至此,顿觉人生无望,恨不就死, 可一看到自己那几个孙子孙女不知世间愁苦为何物的天真脸孔,老农夫又觉得必须咬牙再坚持下去,至少熬到这几个孩子长大……
拉过脏兮兮地袖口擦过眼角热泪,往粗糙长满老茧的双手呵气后稍微搓暖了双手,边干着手里的伙计,边思虑着今晚的吃食又该到何处去寻。
正在此时,一队军官骑马而过,老农夫还未回过神来,这群人陆续下马直入农舍,老农妇吓得慌忙把在院中嬉闹的几个孩子赶回了里屋,而老农夫瞧着这队人马身上乌黑发亮的铠甲,只道是军爷又来征粮,紧张的差点从木梯上率将下来。
“老人家担心些,别怕,我们只是来借宿一宿,明早便走,绝不多加叨唠!”
杨铨将军眼明手快,急忙过去将那木梯上的老农夫扶将下来,又故意好言宽慰好让老农夫妇宽心,毕竟现在世道乱,平民百姓咋见这样一只队伍开过,如何能不畏之如虎狼?
老农夫在杨铨的搀扶下安全落了地,可瞧着眼前的军士便浑身发颤,战战兢兢地,惊慌地都无法开口说话了。
“不许伤害我阿翁!”
里屋,突然冲出了一个才八九岁的小丫头来,她陡然看到一个身形魁梧地军爷正拽着自己的阿翁,以为有人要伤害自己的亲人,这才不顾一切冲了出来想要去帮助自己的阿翁的。
可才跑到半路却被人拦住了去路,一把撞到这人身上,小小的身子没能站稳,整个人都止不住往后倒。
“担心了!”
一句温厚暖心的话语传来,言语之间,小女孩便被来人抱了起来,待得小女孩瞧见了眼前这年轻男子温润如玉、和煦一笑的模样,一点都不像那些身着厚重铠甲之人那般可怕狰狞,脸上不觉微微一红,随即挣扎着想要从这陌生人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有些生气地大声喊道:
“快放开我,放开我阿翁,你们都是坏人!”
听到这声控诉,我不禁淡淡一笑,这孩子倔强不屈的目光,还是让我由衷赞赏的。
老农夫见状,哭着跪倒在地,磕头求饶,言道:
“官爷们饶命啊,还请放了这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她还只是个孩子……”
我把小女孩小心放了下来,忙亲自过去将老人家扶起身来,微笑言道:
“老人家请起,是我们唐突了,如今天色已晚,风雪之夜赶路多有不便,只能暂借此地借宿一晚,多有打扰还请勿怪!”
边说着边向阿正递了个眼色,让阿正拿了些银钱过来亲自交到了老人家手里,老人家吓得不刚接手,却被我劝住,瞧着这孩子身上单薄而又到处都是补丁的衣物,就知道这家人过得十分清贫,这一家子能否过活这个冬季都很难说。
我不禁宽慰道:
“这些银钱留下给孩子们置备几件冬衣吧!”
随即回身又对阿正说道:
“阿正,再去匀出几套衣物和粮食过来,一道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