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女士此刻正抱着肩膀阴恻恻地站在后面运着气。
当万小阳忽地转头发现的时候,他知道,正所谓“无家哪有国”,可偏偏这“家法”是他和父亲终其一生所不能承受的“痛”,每当万平安同志在家里被罚跪榴莲、跪主板、跪仙人掌的时候,万小阳同学总会很乖巧地为母亲送来鸡毛掸子、皮鞭和蜡烛,然后像一只可爱的小鹌鹑一样静静地躲在角落里欣赏接下来的“雷霆骤雨夫妻秀”。万平安说他是叛徒,万小阳觉得那时自己只是一个想活命的小孩子而已,现在也是。
......
寒山寺的香火鼎盛是峨眉山上出了名的,万小阳曾亲眼看到有几个僧人在用铁锹一锹一锹地铲起莲花池中的硬币倒入编筐里,小小年纪便灵感爆棚,他一直期待着等自己大学毕了业是不是也可以开个庙来接受下大众的捐款,以此来维持自己酒色风流的开销。
这里的寒山寺并不是“姑苏城外寒山寺”的那个寒山寺,申甜甜女士一“妈”当先跟随着朝圣者的队伍徐徐前行,那表情叫个虔诚。万小阳和父亲就没母亲那个“雅兴”了,本来爬山就已经很疲劳了,如今又要排队,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家睡觉看电视的好。万小阳和父亲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这个小心思,相视苦笑,彼此心照不宣。
终于见到“佛”了,台阶之上,“大雄宝殿”四个烫金大字分外耀眼,一家三口按照“引领”的意思做足了应该做的礼数——这一切在父子二人看来就是等同于花钱。但无论如何,总算是可以自由活动了,用亲爹万平安同志的话说就是,“你母上大人宅心仁厚,动了恻隐之心,给我们父子两个小时的‘放风’时间,小子,休要不知足,还不快些行动起来,迟恐不及啊?”看着他欣欣然躲在一阴凉处惬意地坐下来,动作麻利地打开背包取出小酒,掏出小烟,闭上双眼享受起来,万小阳也摩拳擦掌准备开始他那“蓄谋已久”的猎艳行动。
他发现不远处就有一个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小姐姐正在拜佛求神,她那一抹丝质的雪白深深地吸引着万小阳的青春躁动。
“小阳儿,到妈妈这里来。”
万小阳相信,这世界上所有已经发生或即将发生的事情,都是上天特意安排出来作弄他们这些卑微世人的。就在他刚刚与雪白小姐姐搭上话的时候,老妈却适时地用一种像唤宠物一样的语气开始了对他的强制召唤。
眼前伊人瞬间从萌态变为了鄙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厌恶......万小阳知道,一切就这么完了。他在小姐姐撇嘴甩出的一句“小屁孩儿还敢出来泡妞”的声声婉转动听的叫骂中,满面是泪的逃离了现场。他咬着牙自然自语着,“我不能怪我的妈妈,对于一个赋予你美丽与智慧,但是又无情的浪费与蹂躏它的人,我又能够说些什么呢?”
——爱,并痛苦着。
申甜甜女士并没有看出儿子的复杂心思,当然也并没有出言安慰他的意思,她只是摸着儿子的头不住地傻笑着,这种看着很美的笑,却让万小阳同学有点害怕。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却不染铅华的面庞,万小阳不禁理解了那时父亲对母亲的评价。他说——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一支喜欢将她所有能控制的钱都挖空心思揽入自己怀中的名贵花瓶”。当时万小阳还小,以为重音在“花瓶”二字上,此刻他发现其实是他愚鲁了,竟然到现在才理解父亲的深意,他决定在心里向此刻正在阴凉处偷偷品尝“私货”的那个五短却伟大的男人深深地致敬。
“小阳儿,这禅房内有一位得道高僧,据说有窥探天机之能,我已经和他说好了,要他给你算一算。”申甜甜女士的表情有点暧昧,万小阳不忍也不敢推辞。
“妈,他收了你多少钱?”万小阳斩钉截铁地问道。
一听他说这话,申甜甜女士变脸比翻书还快,表情立刻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