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他起床。
谷海超被喊醒的时候,面对的就是妻子平和下来的面孔,她不是以美丽服人的女人,但眉眼端正明媚,足以让人见之心生好感。
睡眠不足的谷海超还没回过神来,妻子在他耳旁温声叫他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依言他晃荡进房间洗过澡,换了烫熨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衣西服,出来的时候王从容已经吃完了自己的早饭,此刻正坐在位子上看手机。
谷海超坐下后迫不及待往嘴里塞了一口鸡蛋面,连着几大口,终于让空荡荡的胃舒服起来了。他时不时抬头看看对面的王从容,她现在就想没事的人一样,仿佛昨天暴怒的妻子是他的幻象。
谷海超以为王从容想通了,女儿可以没了,日子还要过的是不是,以后再生一个就是了。他试探着开口,“老婆。”
王从容头也不抬,“恩,怎么的,要跟说囡囡的下落了吗?”
顿时把谷海超的胃口给整没了,他重重把筷子拍在桌面上,王从容终于掀起眼皮看他了,面对妻子的目光,谷海超没能说出什么刻薄的话。
王从容语气平淡,“既然不想说,你继续吃吧。”
说完她回房间去了。
谷海超干坐了一会,甩了甩头不愿再想下去,重新捡起筷子大口吃完鸡蛋面,等会还要上班呢。
等他吃完饭,见王从容此刻坐在梳妆台前描眉涂口红,一身通勤裙装,她身材高挑婀娜,俨然是一位都市丽人。
她很久没有打扮自己了,谷海超今日一见,忍不住问,“你打算去哪?”
王从容凑近了镜子看自己口红是否抹匀了,指腹轻轻压了压嘴唇,把颜色抹自然些,她专注于镜子中的自己,语气冷淡得让谷海超害怕,“我等会去律师所咨询一下离婚的事情。”
她回头望着谷海超笑了一下,“你要一起去吗?”
谷海超这下彻底没了上班的心思,他从没想过王从容会和他离婚。
他急了,拦着王从容不让她出门。
谷海超堵着房门,这么大块头,不放倒他还真出不去。
王从容放下手提包,坐了下来。见她似乎有好好说话的意思,谷海超赶紧也坐了过来。
就听王从容问,“你把我女儿卖了,还指望我能跟你过一辈子吗?亲生女儿都卖,你是禽兽吗?你是禽兽不如。我的女儿没了,你们活着是在碍我的眼,我恨不得要你和你妈偿命。你觉得趁你妈去买菜的时候,我开车直接撞死她好不好?只要她当场死亡,我就让她死得体面,不会来回开车碾她,你说好不好?”她问得认真,谷海超了解她,王从容是真的想要弄死他们。
王从容的恨意让谷海超此刻哭得狼狈,他祈求王从容的原谅,对于女儿的下落他说不出来,真的说不出来,只能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告诉王从容。
“老婆你别这样,是我们对不起你和囡囡。我找过了,我真的找过了,我知道我妈把囡囡卖了的时候私下里去找过。我妈把囡囡卖到c市,我去c市那户人家找过,他们把囡囡接回家后没多久就生病了,囡囡得了脑部肿瘤,他们把孩子扔在一个商业街路口。那条街人流量那么大,囡囡就那样不见了,不知道谁带走了她。我们找不回来了。她病得那么重,肯定早没了……”
王从容脸上的表情让谷海超没敢说下去。
锥心刺骨的痛苦拽住了王从容,她瘫坐在地,悲痛欲绝。她期望着女儿就算被卖了,在新家庭里新父母能好好待她,让她长大成人。可如今连女儿的生死也不知了。
她压抑在胸腔里的悲痛,喉咙里哽咽的哀泣,如同野兽濒死的悲鸣。
谷海超抱着王从容,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就怕她想不开。
王从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