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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顺着他裤腿往下流,小侃忽然后脑勺一疼,丁宗亮腿发软,他看着歪倒的小侃,“对不起,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他沉默地吸口气,丢下手中的棍子,上去拿过小侃的手-枪,深吸口气,向门外走去。
朱全大叫,“少爷,你要做什么?!”
丁宗亮回过头,“朱全,如果你还认我,在这儿安静呆着,把门关上,照顾好小侃。我从小有专人教防身术,死不了。”
“少爷!”朱全脸色涨红,目光里带着隐隐的泪,“你的命比我们的都贵!林刃是保镖,他要是真的死了,那就是他的命!你犯不着…”
“谁的命都一样!分什么贵贱!”丁宗亮眼里忽然涌起怒海狂涛,冷冷喝住他,定了片刻,转头离开屋子。
车窗玻璃慢慢关上,牧斯沉默地吸口雪茄,比预想的轻松很多。
一个杀手若是心软了,便不如一条狗值钱。
他晒笑,轻轻吐了口烟圈,淡淡道,“阿付,把隋刃的尸体拖回来,但是记住,亮儿的一根指头都不能受伤,否则,我拿你是问。”
对讲机那头沉默很久,付人杰忽然开口,“28死了。”
牧斯手指僵了片刻,淡淡道:“这不是你现在要操心的事。”
他望着远处山脚隐隐的火光,慢慢收回视线,“你只需要记住,28是因为隋刃才死的。”
他目光一凝,淡淡道:“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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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人杰从车上下来,他扛着一把斧头。
望着山涧里那个再怎样努力也逃不出包围圈的男人。
包围圈在慢慢缩小,带上他和助手,一共三十人。
带枪的带枪,带刀的带刀,他们真枪实弹坐在车里,车大灯统一照向包围圈中心的隋刃。窗户半开,每个窗户里都伸着枪。
隋刃仍然站着。
他只剩一把刀。
他仍然站的很直,除了胃部中了一枪,其余地方似乎都还很好。
他握着刀冷冷看着付人杰。
付人杰也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堕天出来的杂种,不过如此。”
隋刃没有笑,仍是看着他,眸中带了丝淡然。
付人杰慢慢不笑了,他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困惑,“你为什么杀28。我让你…别杀。我让你别杀了。”
隋刃漆黑的目光里似乎带了一丝同情,他染血的半边脸,被四面八方的车大灯照的发亮,他动了动身子,踉跄了一下,仍站直了,全身的血似乎流光了,只剩下一点顺着裤腿滴答滴答。
他看着付人杰,忽然笑了笑,哑声开口,“你废话很多。”
他忽然笑起来,表情狰狞,“杀啊,来杀!!”
付人杰抡起斧头,斧头在他手臂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天边漆黑,雷声炸开,“你们他妈的还等什么?!”
“…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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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横飞。
隋刃背后亮起闪光-弹刺目的光。
他站在包围圈中,苍白着一张脸,静静看着周围一个个人形变成血浆。
花修罗冷着一张脸,替徒弟解决了所有还睁着眼睛的人。
车门敞开的死在外面,车门紧闭的被烧死在车里。
在所有人因为闪光-弹而快眼瞎的时候,花修罗戴着黑眼罩,双手飞快地找寻还在惨叫的人。
付人杰面前只剩下一片血色的白光,他没有惨叫,花修罗也没有杀他,似乎只是要把他留在最后。
天边传来乌鸦的凄叫,很快,付人杰只剩下一个人。
至此,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