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喃喃收回手,“哎呀,都起印子了。”他沉默一下,“你爸太狠了。”
隋刃黑着脸站起来,一身黑衣黑眸黑发黑脸,像融进夜空里,元蒲看着包公刃,沉默地眨眨眼,“这次…很委屈吧。”
隋刃沉默一下,转身要走,元蒲安静地说,“知道什么是伟大吗?”
“克服了人的心理性限制和生理性限制,是伟大。”
隋刃站在原地。
“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不管你曾做过什么,你不是魔鬼,也不是畜生。”元蒲静静地说,他低着头,沉默一会儿,“过去那些年,你只是受到了限制,你没有迷失,也回到了家。”
元蒲抬起头,我的弟弟,你,向伟大走吧。
隋刃沉默一会儿,他低头,看着心脏慢慢溃烂成一个大的血洞,从里面流出脓黑的腥血,流过肮脏罪恶的过往。
…伟大?
他慢慢闭上眼睛,“今天谢谢你替我挡棍子。至于我。”他抬起头,看着夜空的寒星,沉默一下,“这些年,我一直走,向家的方向走,直到今天,我回到了家。”他笑了笑,淡淡地:“却已经不能停下。”
元蒲沉默一会儿,“你…要离开吗?”
隋刃微微眯着眼睛,“…离开,我也会继续查。”只是,也许要从明,变暗了。
“那之后呢?你还回来吗?”
隋刃沉默地站在原地,背影漆黑萧凉,片刻后,他起步离开,沙哑嘲讽的声音静静响在元蒲耳边,“你说克服限制是伟大…如果我可以称为伟大,就叫我伟大的罪恶吧。”
既然罪恶,就继续呆在罪恶的地方吧。
至于那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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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持续的电。
他睁开眼,看见火光。
金色的头发,似乎是糊了,紧贴着眼睛,他笑了,眨眨眼,透过糊了的金发,看到火光。
他轻轻勾起嘴角,声音已全哑,“…裴,你,从火光里出来吧,兄弟们,三缺一呀。”他喘息一下,又笑,“就算你被烧成黑人了,有我陪你,你怕啥…这不,我,我也糊了嘛。”
旁边一人冷笑,“还火光呢,已经天亮了。”他轻轻拍拍粘满血迹的手,望着房中间倒吊着的血色人影,“我们,继续吧?”
一声轻响,一道暗紫色的闪电,透过清晨微薄的光,钻进心口。
“阿蒲?”
元蒲沉默一下,“雷吉长官。”
“这是你第二次来电。”电话那头隐隐炮声,信号不稳,雷吉转移进军壕里,“怎么,你那里出什么事了?”
“父亲…还好吗?”元蒲慢慢攥紧电话,仰头看夜空,寒星滴落,夜风微冷。
雷吉轻叹口气,“IS最近动乱频发,中东内乱,德国西部政坛动荡,好像也要来搅局,头儿两天没睡觉了。”
元蒲微垂视线,“…别的国家,他还是这么上心。”
雷吉沉默一下,“阿蒲,别人不了解他,你应该了解,法国不仅代表法国。”
元蒲沉默了,是,它还是M国的前沿,是整个欧大陆战略出动的第一步枢纽,牵一发动全身,目前形势动乱,如果不能很好控制,三战…恐怕就快来了,他轻闭了闭眼,“不是说,目前只是空袭么。”
“他们已得到西德支持,资金充裕,油田战壕密布,单是空袭恐难出大力…”雷吉沉默一下,“现在很乱,我不能说太多,头儿临走前让我告诉你的话,还记得吗?”
元蒲胸膛微微起伏,“我都记得,您替我转告他...也注意安全。”
“我会。”雷吉沉默一下,“你那里出什么事了吗?我一并转告长官。”
元蒲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