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刃安静地仰着头,看着重归黑暗的夜空,眼前,是曾经盛开的无数花火。
再美的花朵,盛开过就凋落。
再亮眼的星,一闪过就坠落。
漆黑的双眼,缓缓闭上。
追究什么对错,花火,本就是泡沫,如果能够看破,就不会难过。
有什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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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沙,稻草田,芦苇荡,远山隐现。
幼儿园后院的远山湖畔,美若画。
两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坐在湖边石块上,光着脚踢着浅浅水里,散乱沙石。
“——叮铃铃——”
远处传来上课铃声。
左边蓝衣薄肩的小男孩儿忽的从石头上跳下来,回头,扬起浅浅的眉毛,“上课了!快!”
右边的红衣小胖子笑,懒洋洋地在水里又跳一下,水溅了自己和小伙伴一身,他大笑,“再玩会儿,这节手工课,胖大妈不教叠飞机,只教叠手帕,我才不要听!”
蓝衣男孩儿微微眯起眼睛,“…逃课,总是不好的。”
“我们去抓鱼吧!”
蓝衣男孩儿眼睛亮了亮,跟着也向前走两步,忽然停下来,侧过头,沉默一下,摇起头,“老师会骂。”
“走吧!”小胖墩回头向河里走,走几步,回头,看蓝衣男孩还在岸上。
蓝衣男孩儿沉默一下,“你去玩吧,我回去了。”说着转身向操场走去。
小胖子生气了,小脸皱到一起,跺脚,“说好一块儿抓鱼的!”
蓝衣男孩微微顿了下脚步,继续走,没回头。
小胖子抓一把泥巴,向小伙伴扔去,嘴里大喊:“胆小鬼!”
蓝衣男孩没回头。
小胖子胸膛起伏两下,一下子从水里跳起来,抓起小石头,一边向他跑一边扔,“你不是怕老师,你是怕你爸爸知道!这么大怕爸爸,你羞!!”
男孩后脑勺被小石头砸中,霍地转过身,红着眼睛,攥着小拳头,“…你再说!谁怕他!!”
小孩子之间的生气总是一瞬间发生,一瞬间急涨,小胖子被吓住,呆一下,也红起眼睛,吼,弯腰又冲蓝衣男孩儿扔泥巴,“你爸爸那么坏!凶!你还听他话!你还怕他!!你不是男子汉!!”
蓝衣男孩退后一步,头发上落着泥巴,他向前走一步,“你再说!!”
“我爸爸总背我!放学接我回家!他背过你吗?!接你回家过吗?”
蓝衣男孩呆一下,攥着拳头,咬牙,“…接过!”
“哼!就那一次!他还踢你!我和小红都看到了!他是坏人!他凶!”
“他不坏!!”蓝衣男孩小胸脯起伏两下,咬着牙,咬的眼睛通红,终于吼起来,跑过去推小胖子一下。
小胖子应声倒地,脚一滑,向侧歪去。
“咣——”后脑勺正磕在石头上,血流出来,他短促地叫一声,四肢扑腾一下,就不动了,一动不动躺着,闭着眼,脸色慢慢惨白,像一只漂浮的翻肚的鱼。
蓝衣男孩儿呆,慢慢低下头,血蜿蜒成小溪,顺着他的脚,汩汩流进河里。
残阳照着他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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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钢凳子轰地向后翻去,林葛然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向门口冲去,大堂众士兵哗然。
正在开会的林葛然,没来及换下军装,就开着车,飞快地向医院冲去。
耳边只有一个声音,老师沙哑的惊声叫,“林箫和小朋友打架,把对方推倒,对方脑袋磕在石头上,失血过多,脑部缺氧,现在在抢救…”
医院,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孩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