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同时深深印刻在两张年轻苍白的脸,和两双,纯蓝的绝望的瞳。
玛西亚微笑,“farewell。”
那就是了,我漫长青春恋爱岁月的。
最终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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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满血丝的双眼,望着行走的路人,他们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阳光照在脚前的地板上,晶莹剔透地晕眩。
你的经历,终究只影响你自己。
你的路,终究只能由你自己,走下去。
一切如常。
只是对他来说,现在已,道过永别。
再无留恋。
亚瑟笑了,眨眨眼,继续向前走,走在人来人往的机场。
留下候机座位上的手机。
伤痕累累的身体,藏在布满血伽的冷硬大衣里,一阵阵颤抖。
无声地咳,带起阵阵干呕。
剧痛没有间歇地袭击着全身上下,前胸一大片皮肤的皮下组织已没有。
神智似乎有些不清晰。
连带着前面的登机牌,也变得模糊不清。
亚瑟微微眯了眯眼睛,下意识地挺挺背脊,向着那个模糊的通道走过去。
他嘴角带起一丝懒懒的笑意,在剧痛和溃烂中微笑。
…走下去。
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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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书房,凌晨一点十七:
林葛然沉默一会儿,“问。”
隋刃肩头微颤,他慢慢抬起低垂的视线,看向林葛然,轻轻动了动嘴唇,张开口却哑然无声。
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半边染血的脸庞,像看到草原中一头害怕火光却仍在慢慢靠近自己的受伤小兽,林葛然心里莫名一窒。
只见隋刃胸膛慢慢起伏,停顿片刻,终于哑声开口:“刃守的门禁,是以您儿子的身份,还是,保镖?”
林葛然愣在原地。
呆呆立着,呆呆地看着他,眼前忽然出现那个夜里,面对昏迷过去的他,自己毫不犹豫地…拔掉他的几根头发,然后取得它们的毛囊,送去做亲子鉴定。
是,他是儿子。
是自己的儿子。
可是,这种想法,是在那份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才确定的,还是之前?
林葛然攥了攥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管怎样,面对一个忽然从敌方过来的人,自己做的…无可厚非!
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注视下,他的手心竟慢慢起了汗。
…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他…是不知道的吧。
不知道自己曾对他做了这样的事吧。
他,他那天已经昏迷了,自己喷的药剂,亲眼观察到他昏过去…不可能有错。
他忽然有些不敢看他,但是还是努力让自己直视地上隋刃那双深深看过来的眼睛。
黑漆漆的视线,一如以往,没有情感,看不到不屑,看不到内容,空洞沉默的眼睛,如今看来却总像是多了分什么…
他就这么逼迫自己对视着对视着,以为隋刃最终会收回那个直视的视线,多年后他再回想,仍记得清楚。
那个黑漆漆的直视的视线,以往每次看到自己都微微瑟缩的眼睛,第一次,很久,很久,都没有收回。
多年后他才清楚,那不是怀疑,不是冷漠不屑,更不是责备,那只是那个一直一直活在孤独和绝望中的孩子,第一次认真的…
想要自己一个答案。
两人沉默地对视,很久,很久。
“是儿子。”林葛然哑声开口,终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