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的伤口消毒清洗,默默听着,弯了弯嘴角。
……
夜已深。
隋刃没有睡,倚着床背,望着窗边满地月光。
窗外,是沙沙的虫鸣。
已是深秋。
后背抵在墙壁上,鞭伤已不再是撕裂的疼。
想必像年轮一般,在身上再次留下几条淡淡的印痕。
微微眯起深黑的眼睛。
伤口,早晚要愈合。
故人逝。
伤疤已旧。
时间带走一切。
想来,也只是这样。
海生在旁边喃喃地说着梦话,
“唔…你爸爸为什么那么生你的气哇?白天你的亲人都哪儿去了?…你妈妈呢?”
隋刃愣了一下,侧头看向海生。
海生仰躺着,双臂惬意地搁在脑后,短短的眉毛抖啊抖啊。
隋刃弯了弯嘴角。
我妈妈,很久前离开我了。
海生小嘴开合,喃喃着:“…哦,这样啊。那你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隋刃笑了笑,起身慢慢走到窗边,出神地望着窗外清寒的夜。
不难受,不难受。
我妈妈,等着我去接她。
“不难受?不难受才怪呢…别难受了啊。”
隋刃沉默,挺直背脊,抬头,夜空无星,只留一弯孤月。
月光照在脸上,隋刃一直看着月亮,一直看。
直到月亮太亮,他把眼睛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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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好香的一觉!”太阳那么大,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很舒服。
“小刃哇,你为什么每次都那么早就醒了啊。学学我咯,这样睡才叫爽的啦。”想当然地和临床那位勤奋的五好先生说着话,海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听不到回答的声音,海生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向旁边望去。
床铺空空。
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枕头上面。
人,早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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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燕出神地望着自己办公桌上放的皱巴巴的七十块钱,半晌,悄然吐出口气。
今天,是自己值班。
清晨,天还没亮,他便走出来,手中抱着一件衣服。
穿着医院纯白的病服。
更显得一身清寒。
他慢慢走到自己面前,苍白沉静的脸色似乎有了丝不安。
“怎么啦,你怎么出来啦?”
“我…要出院了。”隋刃看着她。
“啊…”何雨燕忙翻看工作本,林刃,果然今天要出院。
“你…可以晚上再出院啊,再养一天吧。”
“不了,我还有事。”隋刃淡淡道,忽然沉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怎么?神经粗线条的何雨燕眨眨眼,再眨眨眼,看着他。
“…我。”隋刃抬起头,把手中紧握的钱放在何雨燕桌上,轻声开口:“我现在没有替换的衣服,能买下身上这套衣裤么?”
看到何雨燕没有说话,隋刃垂下视线,双眼看着桌上的钱,干巴巴开口:“…只有七十块,不知道够不够。或者…”隋刃舔了舔嘴唇,轻声道:“我只买下裤子。”
何雨燕晃晃头,确定不是在做梦。
“你,你…”何雨燕睁大眼睛,半晌没说出话。
隋刃低头看了看手中父亲的那件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