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刃沉默,不再动弹,慢慢靠在角落,抱着双膝,看着眼前的黑暗。
喘息。
直到全身的颤抖终于暂停。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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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很久很久,他不觉的自己错,如果真说有错,只是错在枪瞄准的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仅此而已。
人性?残忍?
他不会滥杀无辜,但是对影响自己道路的人真的可以心软么?
在堕天,他知道心软的代价。
隋刃沉默,但他却从父亲对自己的举止中笨拙地猜测到是自己错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错,错在有了杀意么?
我,错了?
头发上粘稠的汤液已经凝固过半,左膝的剧痛还在告诉自己刚才父亲对自己的态度。
一道还未来及凝固的粘稠汤汁顺着发丝慢慢流过眼睛。
视线被浸的酸涩模糊。
心里微微发咸,渐渐咸的发苦。
内心忽然翻涌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是一个人,不是没有尊严、被人任意践踏的东西。
别人挡到我的路,我予以他死。
我没有错。
肿起的左手不自觉地攥成拳,拳头握的越来越紧,身体却似乎在飞快的丧失着力气。
越来越无力。
似乎在告诉自己此刻这反驳有多无力。
没有人在乎时,只有和自己对抗了吧?
我的骄傲,无力。
我的自尊,无力。
我的方向,无力。
没有人在意。
我呢?我还应不应该在意?
…我的人格呢?
…如果那个人不是父亲,当时,我是不是已经开枪了?
为了一个不可预知的敌意,肆意杀人?
做一个肆意毁掉别人生命的战士?
自诩对抗邪恶的虚伪正义?
这是我吗?
我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会不会为了让自己道路畅通就随意取人性命?曾经的我敬畏过生命么?
…太久远了。
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双手沾血,心狠如魔。
…我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隋刃睁大眼睛紧紧望着面前的黑暗,这黑暗带着粘稠的水分,让他深陷…
总之。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父亲很不喜欢吧。
嗜血的,残忍的…
这就是我。
不,这是我应该对抗的人。
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这只是我的手段,不是我。
那么,我是谁?
越想越乱,越想越灰心,他意识到自己正陷入自己织的怪圈里。
越陷越深。
黑暗中裴清澈的目光似乎隐隐出现,带着淡淡的悲伤。
“刃,这不是你。”
——那么,谁应该是我。
“…不要这样。”
——应该怎样。
“你只是迷失。”
——迷失…被什么迷失?迷失了什么?
你又到哪里了,裴?
一切,好像就要超出我的控制,就要失控了。
我,分不清自己的手段,自己的底线和人格。
甚